里屋传来一声爆喝,那声音如洪钟一般震得小满耳朵里直响。
花姨娘脸色一变,拉起小满就往里屋走。
里屋的床前站着几个人,除了陈、胡两个大夫和马大刀子之外,还有一个陌生的大夫模样的人。
此时,那人正跪在地上像小鸡啄米一样的磕着头。马大刀子怒目圆瞪的站在床头,看样子很生气。
“大当家的,小的只是一个土郎中,实在是没有本事医治贵公子。小的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求您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条生路吧。”
跪在地上的大夫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马大刀子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他伸手拎起那个大夫的衣领,就跟提起一只小鸡一样容易。
花姨娘见状连忙走过去,伸手拉住马大刀子的胳膊,说道:“当家的,你这是要干嘛?方才已经摔死了一个,你要把这满屋子的大夫都弄死吗?超儿还等着他们救命的!”
到底是花姨娘的话说得有理,马大刀子一松手,把那大夫往地上一扔,说道:“这小子推三阻四的,就是不肯看病,留着也没用。”
“他都已经说了,他只是一个乡下的土郎中,没有见过这样的病症也不奇怪。”花姨娘伸手拍着马大刀子的胸口,替他顺气,“他不行你就换别人罢了,何须动这样大的气。”
说着,她踢了瘫软在地上的土郎中一脚,喝道:“你还不滚出去,留在这里等着挨打是不是!”
那土郎中闻言,如获大赦,连滚带爬的往外面跑了。
花姨娘拉着马大刀子坐到椅子上,劝说道:“你也别生气。这些大夫原本就是兄弟们连夜下山去抢来的,他们的医术参差不齐,未必有咱们的胡大夫和陈大夫好。你与其指望他们,还不如就让咱们山寨里的大夫医治。”
“再说了,胡大夫不是都说过了吗,超儿只是撞伤了头,脑袋里面有淤血,等那血块散去,他就能醒过来。”
“这都一天一夜了,哪有醒过来的迹象?我这心里着急啊!”马大刀子言语间的担忧显露无遗,语气里竟有一丝疲惫。
方才那粗暴蛮横的汉子,此时却在花姨娘温柔的宽慰之中,变得温柔了许多。小满见他双目通红,想来这一天一夜他都没有休息过。
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头子,也有舐犊之情。身心疲累之际,他也需要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去寻求安慰。花姨娘无疑就是那个被需要的人。难怪她在山寨里能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小满似乎悟出了什么,但心里又不甚明白。
花姨娘安慰马大刀子一回,方才说道:“当家的,你一夜未睡,还是回自己屋里休息去吧。你在这儿,那些大夫吓得腿脚发软,还怎么给超儿看诊呢?”
“他们敢不好好看诊!”马大刀子一掌拍在身旁的茶几上。那茶几哪能承受他这样猛的力道,‘哐啷’一声就折了腿,歪倒在地上。
“你看看,就是你这没有耐性的火爆脾气,连我都要害怕,何况他们。”花姨娘皱了皱眉,推了马大刀子一下,“你还是回去休息吧。像你这样一会儿摔桌子一会儿砸椅子的,超儿还怎么养病。”
这句话倒是说到坎子上了。马大刀子微微一愣,冲花姨娘点了点头说:“那我就回屋去了,你可得看好这里,有事赶紧来告诉我。要是哪个大夫不听话,我回头再收拾他。”
马大刀子边说边往外面走,突然看见靠墙边站着的小满。他转头问道:“她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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