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哪儿去了？大房的长子这一脉都花光了呗。

秦苏冷笑：“是啊，是啊，那以后，就不走公帐了，包括小姐们的亲事，都是自家拿自己的就是了。”

周月听到前面的话，本来大喜，忽听“小姐们的亲事自己拿自己的。”脑袋“嗡”地一声。

李氏的性子她知道，这些年赔尽了小心和侍奉，虽然得到了重用，可是谈到钱，就免提了，那位主子三分钱都能掰开了八份，若是没了公中的份儿，指望着她掏钱陪嫁自己……

那还能剩下多少？

周月因为太过吃惊，竟然没听到周母的话，发了半天怔，才听到周母说：“这也是好法子，以后大事，公帐上就不用出钱了，自己的份儿，自己解决！若是叔叔婶婶辈们觉得分外疼谁，嫁出去的时候，自己掏了体己就是了。”

“不要。”周月忽然吼了一声。

喊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全屋子的人都看着她，徐尚宫，李氏，周母，姐妹们，秦苏，还有奴婢们……

皆面色不善！自己这些年，好容易挣了个“乖顺”，这么一喊，岂非……

她浑身发抖，抓住裙子，“噗通”跪下了……

……

回来的路上，方嬷嬷问：“小姐干嘛不让公帐出？这样子岂非便宜了他们？”

秦苏抿嘴一笑道：“李氏的性子，即使大事不再公帐上出，还不知要捞多少，老太太言谈里已经不满意了，今儿一则找她发泄，二则是故意点她，可惜李氏不会这么想，她只会想公主进了府里，主持中馈的权力就不是自己的了，因此这次亲事会趁机大捞一笔，嬷嬷想想，公主那样的性子，岂会饶了她？所以这一次，周月给我挖坑，我就他们二房挖个更大坑，会不会跳进去，就看李氏忍得住忍不住了。”

方嬷嬷琢磨半晌，才明白过来，击节赞叹：“我这种经历了老事的，被小姐这么提点，还的琢磨半晌，小姐居然周月说完瞬间，就反击过来，真是天纵绝才啊。”

秦苏“嗤”了一声道：“你这老货别给自己找补丁了，昨儿说多了话，怕我记在心里报复你，今儿这是嘴上添了蜜？”

方嬷嬷被说中了心事，眼皮子乱跳，嘻嘻笑着。

她确实这么想的，她不是芍药珊瑚她们，打小跟着秦苏，秦苏对她们的感情自然不同，便是蓝玉，秦苏看着她年纪小遭遇惨的份上，也会容让一份，唯独对她，知道她做过锦衣卫，知道她也曾有过外心，所以真恼了不会客气的。

不过被秦苏这么说，方嬷嬷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想着秦苏的心，似乎除了刚开始彼此斗了心眼子，以后是真的把她当得力手下，便是自己吃了大亏，也不曾怪她半分，哪怕是展大人的事情上，她被她算计了一把，也不过呵斥了两句，真的行动上罚她，是真的没有，还是一样的亲厚……

想到这里，忽然眼眶一热，替秦苏挡开那一层层柳条，叹气：“小姐真的是个好人。”

这话说得秦苏打了个趔趄，差点滑倒，回头哼：“嬷嬷没病吧？”

方嬷嬷摇头，她认真说的，不是恭维，可是真心的话，越发不想说到口里，似乎怕是被玷污了一般，所以只摇头不语。

秦苏见她不支声，也不再管，一路上穿花佛柳，下了抄手游廊，穿过夹道，看着阳光晒在红墙绿瓦上的斑斓，想着眼前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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