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福闭上眼，眼角渗出泪来道：“嬷嬷，这是老太太吩咐的，我也没法子，我知道你是她干娘，我跟她从小也是好姐妹，可是事到如今，她只能死，这是姑太太吩咐的。”

常嬷嬷脸上煞白，垂下了头去。

天仿佛亮的时候，火势依然熊熊燃烧，有人已经搬着水缸过来。

周母那边也惊动了，主子们纷纷穿起衣服赶了过来，周清不在府中，周府二老爷周成最大，因此指挥着奴仆扑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火势才渐渐熄灭了。

周母捻着佛珠，念了一声佛，问周成道：“可伤着了人？”

周成迟疑了下，还没说话，见双福一下跪倒道：“老太太，我有事禀告。“

周府扶着另外一个大丫头双喜的手，道：“说！”

“老太太。”双福哭道：“锁儿昨儿得罪了大奶奶，被大奶奶用刀杀死了，这里的人都看到了。”

这话出口，大家勃然变色，周母看向其他奴婢，常嬷嬷道：“老太太，双福说的是真的，我们都看到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周成听了这话，脸色微变，道：“老太太。”

“你去大理寺找几个仵作过来。”周母沉着脸，周成迟疑了下，转身要走，忽听旁边的周怡道：“二哥，顺便叫位大人过来作证，大奶奶可是一品诰命，生死咱们做不了主的。”

周成听了这话，只得答应了。

“大奶奶呢？”周母抬头望向祠堂，此时祠堂虽然不至于成了废墟，里面却几乎烧了精光，一股子烟熏的味道汩汩地从门窗里飘出来，里面黑乎乎的不见人迹。

“大奶奶还没找到。”常贵回道：“倒是找到了一句尸体。”说着，两个奴仆抬出了一句烧得有些发黑的尸体，面目已经无可辨认，只有手脚等还算完整。

“是锁儿的，锁儿的。”双福立时道。

正说着，人群里踉跄出来一个男人，“噗通”跪在锁儿的尸体上，正是管事周通。

常贵想到周通的老婆赵氏落在大奶奶手里，环儿没有当上姨娘，弄得上不上下不下，十分尴尬，如今小女儿又惨死，算是家破人亡，不由心生怜惜，叹了口气，劝道：“老周，你也别伤心了。”

周通紧紧抱着锁儿的尸体，茫茫道：“你不知道，锁儿虽然是个哑巴，可是最乖巧不过，在这祠堂做事几年了，月钱总是全部孝敬我们两口子，一分也不多花，她是好孩子，好孩子，好到我们都舍不得疼她，你说说她到底得罪了谁……”说完，泪如雨下。

常贵听了这话，叹了口气，正要再劝，忽听旁边有人惊叫道：“大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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