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生气,是真的生气。虽然没有一句狠话,没有狰狞的表情,她也清楚的知道,他怒了。
“我......”其实骗不过自己,那时她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戚晓的手还被易君飏紧紧地束缚着,掌心也渐渐渗出湿意。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却如同被稀释压缩,厚重得难以喘息。
良久,戚晓终于像泄了气一般,怏怏道:“是,我是关心你,怎么着?这年头‘救死扶伤’还犯法呢?”请叫我红领巾,“我虽不奢求你感恩戴德,但起码别过河拆桥......捏坏了手可是要赔偿医疗费的。”
易君飏显然没料到小女人会大方承认,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可手还是没有松开。
“你当真这么讨厌我?”就在戚晓决定“数三声后在不撒手就开咬”时,耳边突然传来男人的喟叹。
还是那种熟悉的脸,因为七天的相处而刻入记忆的脸,此刻写满了落寞与寂寥。
心,蓦地疼了。像被针毫无防备地刺,又像被蚁持续不断地咬......不剧烈,却很难耐。
没有,她并没有讨厌他。即使两人相处的多数时间里都是“战火纷飞”,不得安生,但她清楚,自己对他全无半点负面情绪。
就好像,他们已经习惯了针锋相对,吵闹过后却不会一拍两散。
“我以为你讨厌我才是。”戚晓呐呐道,语调软糯,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
闻言,易君飏笑了,那般苦涩,那般无可奈何,但又那般释然开阔。
呵!他怎么忘了,小女人的套路从来都异于常人。
五年过后,他以为她会成熟一些,却不想没有丝毫长进。
彼时他们就爱互掐互呛,只不过那会儿,他们尚不知“爱情”......
“我怎么会讨厌你?”他的眸光柔和了,手上的力道也小了些。
戚晓想吐槽很久了,即刻顺着台阶大放苦水:“我冒犯你在先,你肯定对我嫌恶得牙痒痒。后来,你又故意将我们的事情告诉给外人,不就是想让我出丑么。还动不动嘲笑我,是,我穷、我不美、我双商感人,我妈都没嫌弃我,碍着你的眼了?隔三差五拿权势压我、用契约恐吓我,狂得你!咋不去当警察呢!”
本是自我批斗的环节,却在不经意间被她说变了味,直至演变成后来收都收不住,致使易君飏反思,自己当真这么过分?
“我说过了,我们的开始是个意外,但木已成舟,我希望我们都能用平常心去对待它。”男人的语气软了下来,细听不难发现,竟带着丝丝安抚的意味,“而千黛不是外人,她是我的家人,因此压根儿不存在让你出丑这一说。至于你说的恐吓和挤兑,你回想一下,哪一次是在我们心平气和的场合下发生的?是人都有情绪,我也不例外,就允许你撒泼,不准我耍狠?”
额......貌似,是这样,没错。
最后,易君飏放开了她的手,与她正视道:“戚晓,三个月之期开始得荒唐,但既然我们双方都已经接受了,就让我们好好地过完它。”
过完第一个“三个月”,过完下一个“三个月”......直至过完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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