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安静下来,苏锦瑟走到铜镜前拉开一个格子,从里面拿出止血的药瓶,随即进了屏风后,独自处理伤口。
南初洵在凳子上坐下,背靠着圆桌,眼神一瞬不眨的盯着屏风后面不太清晰的人影。
他咬的位置很显眼,就在颈项下方的肩膀上,还好是冬日,加件披风能将伤口遮住。
“我们谈谈?”南初洵话中带着一丝疑问。
“有何好谈。”苏锦瑟果断拒绝,对南初洵怪异的行径还有些顾忌。
南初洵擅闯她闺房习以为常了,苏锦瑟渐渐有些习惯,但她不想要跟南初洵牵扯到男女私情上,只会让她混乱。
南初洵咬她,苏锦瑟能当做是他所说的输掉,所以行为过激,但接下来的举动,苏锦瑟不认为能用过激来蒙混过去,至少苏锦瑟无法欺骗自己,南初洵对她做这种事,是他情绪不稳定。
苏锦瑟心中对南初洵有个定论,此人危险勿惹!
正因为南初洵是个危险人物,这个危险所代表的是南初洵的强大,像南初洵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情绪不稳定到那种地步,在明白自己的做什么事的时候,南初洵却没有停止暧昧的举动,这个坎苏锦瑟心里过不去。
南初洵默然良久,在屋内未发出半点声响。
这些年来,南初洵见多了皇族间争斗,被送到北定当质子那年,在南浔发生了太多的事。
母妃一夜暴毙,江家颓然失势,他身后势力渐失。江家逐渐被迫退出朝堂闲赋在家,为保江家剩余力量,他收敛锋芒退出储君之争,在皇宫内委屈求全的过活。奈何皇后心狠手辣,不除他不安,三番两次对他下毒手,南初洵一再退让,退无可退。
那年南浔储君之争,牵扯出无数派系间的斗争,朝廷不稳,后宫内乱,以至于北定进犯时南浔大败,夺了南浔五座城池,后因那五座城池地处不便收入北定版图,只会危机北定国安危,北定要求南浔将皇子作为质子送到北定,以此交换回五座城池。
于是,他成为众矢之的,来到了北定。
这无疑也算是他的一个出路,离开南浔皇宫得以自保安生。
一年半后,南浔扩张领土连续吞并了几个周边小国,越发势大,南浔这才派人来接他回去,然而那时他根本不需要回去。
即便远隔千里,他依旧能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在南浔朝廷安插自己的人,待在北定反倒是最安全的位置。那些想要来杀他的人,路途遥远,途中必定折损,所以他留在北定国。
南初洵的计划一直暗地里进行得很顺利,直到老北辰王苏逸风突然被承乾帝在皇宫杀害,南初洵的紧防密布的计划出现了一个空缺!
他与苏逸风的关系亦敌亦友,相互利用。
苏逸风是个柔和的人,行事亦是如此,承乾帝对他偏见过深,对苏逸风的政见半斤拨八两的驳回,而承乾帝却实非治国大才。于是,苏逸风需要利用他来做些举动,让承乾帝不得不采用苏逸风的提议,这是他的对苏逸风的作用,而苏逸风对他的作用亦是如此,绕弯影响两国政局。
苏逸风的死短时间内对他计划丝毫无影响,但这个空缺不能长久,在他未回南浔前他需要找人来代替苏逸风,而这个人必须有能力且身份足以影响到南浔。
放眼北定,难以找出第二人。
然而,此时承乾帝放了北辰王府一干人等,南初洵派人去查,得知苏锦瑟之举。
女承父业,再好不过,奈何苏锦瑟没她父王那般有能力,且影响不够。
南初洵并不看好这个曾经娇滴滴被捧在手心的女子,过于明媚,过于纯洁,何尝不是她的错?
苏锦瑟收拾好自己,出来后见南初洵有些失神的坐在凳子上,出声道:“若无要事,还请洵王离开北辰王府。”
南初洵将思绪拉回,目光投向苏锦瑟,她眉目清冷,眼神恬静中带着淡淡疏离,浑身散发着冷漠气息,嘴角的微笑恰到好处的勾起,笑容中只有礼貌与冷淡,身上再也寻不出曾经那份明媚灿然,反倒让他揪心。
这段时间,南初洵认真琢磨了他的心思,对苏锦瑟是同情、欣赏亦或是对她种种行径生了爱慕?
他明知柯越暗中所为,却故意漠视苏锦瑟这个人,流连在烟花之地,夜夜笙歌,美人相伴。
听靑曜说她将若水带回了王府,南初洵下意识的皱眉不悦,这些日子里的奇怪行为得出了一个答案!
他要定苏锦瑟了!
“苏锦瑟,你逃不掉了。”南初洵眼中流露出自信,就如眼睛里闪动着千种琉璃的光芒,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似一直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晚星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若这样还不能表达出南初洵的高兴,那么他薄厚适中的唇瓣荡漾起的微笑,就足以让他的高兴溢于言表了。
南初洵的话说得没头没尾,苏锦瑟却明白他所指何事,当下不便作答,脚步一转,往门外走去。
“对了。”苏锦瑟走到门前,突然想起一件事。“看住你的人,犯在我手里,我绝不会饶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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