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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094章 (修完)

所谓女子闺名,闺名闺名便是只有在闺中时方才能唤的。

陆长亭当然也能理解龚老夫人不愿说的心情,只是理解归理解,陆长亭还是忍不住觉得,幸而他并非女子,不然来到古代,该是何等步步艰难。

陆长亭直截了当地换了个方式问:“那么敢问贞慧是谁人的闺名?”

陆长亭觉得应该是龚老夫人的,毕竟上面称“母”,但是龚老夫人还活得好好的呢!

龚老夫人突然怔住了:“这、这是老身的名字啊!”龚老夫人愣在那里,脑子里一时间都还转不过弯儿来,大约是没想到那牌位上会有她的名字。

道衍在旁边拿起牌位一看,也随之挑了挑眉:“这可真是奇怪了啊……”

龚老夫人声音微微颤抖着道:“可、可否容老身瞧一瞧?”

道衍将牌位递给了她,龚老夫人看了看牌位后面的字,因为人老眼花,她看的时候难免久了些,等她终于辨认清楚之后,龚老夫人已经是面色发白,瞧上去还一副思维混乱的模样。

正好这时候,萧墙被拆去了,砖块坍塌下来,发出劈啪啪的声响。

龚老夫人张了张嘴,颤抖的声音被盖过了。

而也就是这一瞬间,众人感觉到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大风凌厉阴寒,众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但这大风似乎也就这么一阵,就在众人忍不住两股战战的时候,那股大风又突然没了。

龚老夫人在风中晃了晃,脸色惨白,甚至是化作了青灰色。

“陆、陆公子,方才那是……”

“阴气。”陆长亭眉头紧锁,“这与我初时判断的结果怕是有些出入。”既然龚佥事如今不在家中,自然这个风水局如何,都是由陆长亭一张嘴来说了。

龚老夫人已经彻底懵了。

这能不懵吗?任谁发现自己儿子无缘无故,将自己的牌位供奉了几年,那想到可不是会觉得毛骨悚然吗?

道衍问:“方才那是?”

“煞带动了风,现在风停了,但并不代表气煞就不在院子里了,还在的,只是有些顺着溜出去了。”陆长亭淡淡道。

这时候那龚老夫人才慢慢回过了神,哆嗦着道:“陆公子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陆长亭倒是没有上前去搀扶着老夫人,毕竟他对龚家都没什么好印象。

他冷眼看着龚老夫人道:“这得问问您的好儿子了,为何要立您的牌位,这可是会折损寿命的……”其实不消陆长亭说,龚老夫人也知道这是会折损寿命的。

龚老夫人脸上难看到了极点。

陆长亭道:“若您不介意,便让我先将牌位带走。”

龚老夫人心有余悸地点着头,她抬起手无力地捂住了胸口,隐隐形成护卫之势。

陆长亭重新将牌位拿了过来,道:“那物能否取给我?”

龚老夫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便看见了文昌塔,龚老夫人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因而听陆长亭提起的时候,她便有些迟疑。

“这……”

“您若信得过我,便将此物取下给我。”陆长亭也并不多做劝解,正是他这副无所谓的姿态,让龚老夫人最后下定了决心,当即让工匠又去取文昌塔。

道衍在一边看得咋舌。

长亭这不仅是破了人家的风水局,还要把人家的文昌塔都给挖走啊!

工匠很快就将文昌塔给挖下来了,而后陆长亭非常愉快地在推了人家的墙,封了人家的井,拿走了人家的牌位之后,还挖走了人家的文昌塔。陆长亭觉得,在那龚佥事的心底,估计自己也挺缺德的。

院子里这会儿突然传出了女子惊叫的声音。龚老夫人这才堪堪回了神,惊疑不定地看向了陆长亭:“这……这是……”

“无事,只是破了风水之后的正常现象,里头有丫鬟守着呢。”

龚老夫人微微舒了一口气:“只要没什么鬼怪跑出来就好,我这老身子骨,可不经吓……”

陆长亭闻言淡淡皱眉,却是不说什么。

道衍看了看他,心中知晓,陆长亭此时对这龚家的印象已经是糟糕至极了。当然这龚家本也不值得同情。

工匠们收拾好东西,前来向龚老夫人复命并领取工钱。

这时候的院子,已经变得和之前判若两处了。

而作为将院子变成这般狼藉的陆长亭,心底半点也不觉愧疚。他扫了一眼院子,便也向龚老夫人告辞了。

龚老夫人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陆长亭要走,她便也放陆长亭走了。

等他们都离去了之后,龚老夫人回头看了一眼院子,不由皱眉,她这儿子究竟是在做什么!

难道连她这个老娘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

陆长亭从龚家出来以后,便不再掩饰脸上的蔑视了,他是着实瞧不上这龚家!若说之前那龚老夫人还令陆长亭觉得慈祥的话,那么现在陆长亭便已经很是厌恶这个老太太了。为长者什么姿态,便能教出个什么样的子嗣来。这龚佥事能有今日,倒也不奇怪了!

待上了马车后,道衍方才开口与陆长亭道:“你可是为龚佥事的妻妾觉得可惜?”

“是觉得可惜。”

“可她们有些是自愿为妾。”

“自愿又如何?她们可不会想到,只是为个妾,却是要付出自己的性命。”到这时候,陆长亭都不得不怀疑,龚佥事最早的妻子,就是因为陷于风水局中,阴气过重,加之流产后体虚至极,最后日渐衰弱而死。

“若是龚家倒了,她们又能何去何从?她们家中应当病不富庶。”

“那也比丢命好。”

道衍微微一笑:“说的是,不管落得什么下场,都总比丢命好。”

陆长亭瞥见他脸上的笑容,总觉得道衍这般笑起来,实在令他觉得怪异。

陆长亭皱眉问道:“道衍师父这是何意?”

道衍收起脸上笑容,道:“没什么意思,只是骤然觉得,长亭着实心软啊。”

这句话听在陆长亭耳中,总有种意味深长的味道,但再看道衍的时候,又见他面上神色平淡,看不出别的东西来。陆长亭只得将道衍怪异的态度抛到脑后去了。

“咱们将牌位和文昌塔都拿走了,那龚佥事会如何?”道衍转了话茬道。

“没了升官发财转运的东西,他如何能不着急?加之有那伏志的例子在先,他自然更不乐意让我知道他做下的坏事,焦灼之下,他扛不过两日,便会主动到我这处来。”陆长亭很是胸有成竹地道。

若是没这个底气,他也不会马上对龚佥事下手了。

道衍点点头:“拭目以待。”

陆长亭顿时有种在道衍和尚跟前出了风头的满足感。

等回到燕王府后,道衍便很快离开了,因着朱棣还未回到府中,倒是朱樉当先迎了上来。

朱樉还对着陆长亭慨叹道:“如今长亭倒也不需要兄长陪同了。”

“二哥若要随行也是成的。”秦王的名头多好用啊,不用白不用。

毕竟以前经常被陆长亭怼,突然一下子陆长亭答应得这样爽快,秦王还觉得有点受宠若惊:“长亭此话当真?”

“当真。”这样朱棣还不用出面,全靠朱樉就能撑下来不少场面了。

这时候朱樉根本不知道,长亭是一心为老四打算的。他心中还洋溢着喜悦,心道虽然和长亭许久不见,但长亭待他却依旧亲近随和。

朱樉高兴之下,当即便带着陆长亭要出门去用饭,只是朱樉对北平多有不熟,便让手底下的人先去打听了一番,北平哪家酒楼最是美味。

陆长亭想了想,也没拒绝。

关系本就是在互相付出之中不断递进的,他总是拒绝朱樉也着实不大好。

陆长亭差不多将这北平的酒楼吃了个遍,其实倒也没什么新鲜的,也只有朱樉还当他没吃过,很是热情地将手下人报来的话,转述给了陆长亭听:“这家的香酥鸭最是好吃不过……”

陆长亭点着头,默默等他说完,方才道:“我是吃过的。”

朱樉愣ta了一下,随即满不在乎地笑道:“嗯,在北平待了这样久的时间,的确应当是吃过的。”

陆长亭点头,很是耿直地道:“是,北平的酒楼我都吃过了。”

“都吃过了?”朱樉微微纳闷,他记得以前在中都的时候,长亭还是很抠门的啊,怎么现在突然之间变得如此舍得享用美食了?

谁知道下一句便听陆长亭道:“是啊,四哥带我吃遍了。连着一些小铺子也都去过了。”其实不数也就罢了,数一数,陆长亭自己都觉得微微吃惊,原来平日里看着朱棣好像在外面的时候挺多,但是陪着他吃饭的时候却从来没少过。

朱樉闻言,脸色一下子就不大好看了。

若说老四对长亭多有照顾不周,那他将人带走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可如今老四对长亭照顾如此周到,那长亭又岂会跟着他离开?

朱樉轻叹一声,心道不容易啊,如今老四也学会照顾人了。

若是陆长亭知晓他心中所想,定然会忍不住反驳他。朱棣一直都很擅长照顾人,只是从来不显山露水罢了。

等进了酒楼坐定以后,朱樉却没了先前的喜悦了,现在坐在这里,朱樉颇有种拾人牙慧的感觉,前头的殷勤都让老四献光了,现在还有什么意思?

朱樉便只有大手笔地让那掌柜上更多菜来了。

那掌柜不识朱樉身份,但却识得朱樉身上的常服,那可都是亲王才能穿在身上的,掌柜顿觉膝盖一阵发软,赶紧让人去准备食物了。因为朱樉点的菜着实有些多,自然的,其他客人就被推迟了上菜。

那些人可不知晓这酒楼里来了什么人,能来这里吃得起饭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寻常百姓贩夫走卒,刚巧了,就在陆长亭他们的隔壁,有人吵闹了起来,还嚷嚷着要掀桌子。

朱樉什么脾气?

他的脾气可着实不好,你这么一个好好吃饭的地方,变得这么闹哄哄的,朱樉当然不能忍!当即也拍桌子叫店小二前来。

过了会儿功夫,来的可不是什么店小二,而是掌柜。

掌柜小声解释了一番,而后隔壁桌的愤怒却是按捺不住了,还不等掌柜在这边将话说完,隔壁的人便大步走过来一脚踹开了他们的门。

“掌柜今日架子倒是大,不仅慢待我们,现在要见个面都不容易了!怎么?这边的人就比我们还要金贵了?”为首的是个公子哥儿,模样清秀。

朱樉冷冷地瞥了那掌柜一眼:“这便是你所谓的处置好了?”

这会儿朱樉心底更不痛快了,原本想好好请长亭吃个饭,怎么最后就变成了这样?

对于这群来掉他面子的人,秦王能有什么好脸色吗?

那头的年轻公子也看清了朱樉的打扮,朱樉生得英俊,身上气势又不输人,再看身上穿的衣衫更是不凡!

但年轻公子却并未立即肯定这人就是个王爷!

毕竟北平就一位燕王,其他成了年的王爷都各有封地,这里怎么可能会冒出来一个王爷呢?

年轻公子正待出声嗤笑的时候,他身后的人拉了拉他,在他背后低声道:“陆长亭……”

“什么?”

“燕王身边那个陆小公子!”

年轻公子对上陆长亭的目光,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既然是和陆长亭走在一处,那么这人便是王爷无疑了。

年轻公子忍不住捂了捂胸口,这才道:“敢问这位是?”

朱樉冷着脸道:“我是谁,轮得到你来问吗?”

年轻公子低下头,却是不敢反驳半句。

而这时候陆长亭却察觉到,人群中有一人朝自己投来了目光,而且这道目光过于关注了,让陆长亭不注意到都不行。

陆长亭顺着这道目光看了过去。

却见是个五官明媚的女子,那女子年纪不小了,应当近三十了,放在这个时代了,那都早该是生孩子的了。

而更令人觉得疑惑的是,女子姿态大方,毫不扭捏,哪怕有着这么多男子挤在屋中,那女子也不觉得有什么。

陆长亭迟钝地反应过来,她应当是个妓子。

那女子注意到了陆长亭的目光,还冲陆长亭笑了笑。

朱樉这时已经颇为不耐烦了,他扭过头来看陆长亭,便恰好扫见了那女子冲着陆长亭笑,朱樉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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