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者躬着身,语气阴森的怪笑着,那光秃秃的青灰色脑袋上,无数难看的青筋正如同蛆虫般的跳跃蠕动着,犹如是在昭示主人心中难耐的兴奋愉悦一般。
“嘿...哈哈哈!!!...众神的贪婪,简直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啊?”
躬着身的灰袍老者先是一愣,只见他缓缓抬起头,脸上写满了一脸的困惑,两粒滑稽而又诡异的白色小眼球一闪一闪的,似乎也在为此刻所发生的事情感到不解。
“自成汤以来,我的祖先三十代都在为众神效力...任劳任怨...不过这究竟是什么道理呢?我实在是不明白啊。”
王座上的男人缓缓站起身,修长健壮的身躯就像是一座坚不可摧的人形堡垒,深黑色的宽大长袍衣摆,伴随着他厚实有力的声音滑落地面,再加上那头向后倒竖着的狂乱黑发,其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太古魔神一般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哎...我真是有些糊涂了...人敬畏神,是理所当然的把,不需要什么道理啊...大王的祖先克尽己任,每一个都做得很好,难道大王您就因为这个理由,所以就要违背祖宗遗训?”
“祖宗不足效法,我有新的规矩。”
商王纣看着下方露出一脸不解之色的灰袍老者,轻笑了一声,下一刻,他当着在场所有人与“神”的面,做出了一件从古至今,从未有一人做过的事情!只见他随手拽起身旁用来支撑火盆的木脚架,将手中拽着的羊皮书卷,就像是一件随处可见的垃圾一般,连看都不看的就直接丢了进去!
只是一瞬间,原本还有不少人在私下低语的宫殿,就变得寂静无声起来。
一些官员与下人的脸上,充斥着因为过度紧张而无法停止的汗水,然而更多人的脸上,却是一片漠然的平静神情,就好像他们早就知道今天在这里会发生的事情一样。
我看着寂静的如同陷入了一片无声世界一般的宫殿,只觉得四周吸进肺里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冰一般的寒冷,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心脏,仿佛也伴随着这种寂静而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起来。
我拼命的忍住了喉咙深处不停涌上来的想要大声咳嗽的**,本就常年患病的身体倔强的撑在大门的边角上,硬是不肯让自己倒下。
是的...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爹他并不是疯了,他是真的想要以凡人之躯,挑战那根本不可能战胜的...【天】!
在这一刻,脸色其差的我的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应该为生为那个敢于挑战【天】之人的儿子而感到自豪...还是应该为平日里,本就恨极了的他的这番愚蠢选择而感到悲哀...
倒竖的黑色长发,在火焰的映照下如同黑色火焰般的跳动不已,商王纣,也即是我的父亲,在仰天大笑着甩出被烧的只剩几张残片的羊皮书卷后,露出了此前一直被乱发遮挡住的英武面庞,本就帅气非凡的脸上,在这一刻更是充满了一种让人心醉的霸气与坚毅。
“商族人已经厌倦了侍奉神。由今日起,他们要过自己的生活。【玄差】!!你就用你那双脚,再走三十日回去告诉【天】吧!!”
玄差瞪着两粒白色小点一样的眼睛,裂着嘴,静静的听着上方的商王纣,那“大逆不道到了极点”的宣言,他背上的秃鹫展开了翅羽,嘴里发出了尖锐的叫声,仿佛也在为眼前这个人类的愚蠢与狂妄而感到震惊与不解。
“王啊...您不该这样做...【天】是不容冒犯的。您现在回头,仍然可以做天下的共主,否则在您面前的...就只有绝路...”
“嘿!我心意已决,不必废话了,叫众神来讨伐我把。”
商王纣笑着,双眼中充满了自信,与绝不回头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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