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那一刹那，他的脚步却猛地一顿，韩旭咬牙皱眉，有鲜血自牙缝间渗出，他却恍若未闻，目绽寒光。

脑海中大道嗡鸣，道喝声声，如有远古圣人在吟唱一道惊世经文，让人心神震撼。

韩旭目绽精芒，平静答道：“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可谓之道。”

“道为何？”虚空道喝仍在回荡。

“一阴一阳，谓之道。”韩旭淡然以对。

“何为道？”

韩旭目现不耐之色，但是却依然再答：“无根无茎，无叶无荣，万物以生，万物以成，谓之为道。”

落剑石璀璨，奇光灿烂，依稀可见一双空洞的眼眸流转万千星辰，朝着韩旭发出声声道喝，撼人心魄。

“何为道？”

“草！还有完没完！”韩旭怒喝。

然后他倏然朝前迈了一步。

而随着韩旭那一步踏出，骤然有刀鸣于他脑海之中乍起，一道刀光如璀璨匹练横空，又似绚烂银河倒挂，横贯天宇，在与那些繁复符文争锋，大道嗡鸣。

竟敢争锋！

“我修我道何须你问？”匹练横空，刀意如潮，韩旭在心底怒喝，直入脑海，逼退道音。

我心向道，我意如刀。

百般兵器，我只取一刀。

诸天万道，我只求一刀极尽，其余又何以挡我？又何须问我？

韩旭心意瞬间澄净如湛蓝湖泊，波澜不起，却在其间映射出万千寒光，有当年初出江湖时钱塘江上逐浪潮的意气风发，有那年白水河边一刀斩断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黄果树瀑布的张扬霸道，有养刀十年欲开天地的狂妄桀骜……

一段段过往，一幕幕曾经，在他的心湖倒映，竟是也散发出可怕的波动，似是在与在脑海内激荡的叩问道心的符文争锋，尤为恐怖。

瞬间，他的衣衫无风自动，凌厉的刀气透体环绕，让不少人惊讶回头。

但仔细看去，却又并无异样，身旁之人只是下意识地远离了数步。

而赵星舟却是瞳孔一缩，点头道：“此子心思竟澄净至此，一生唯刀，是个好苗子，倒也不算埋没了星辰令之名。”

刘萍惠赞同道：“道心几无杂质，先不说其资质，若这份赤子之心一直保持，不惹尘埃，此子于刀道必然会有大作为，只是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居然有如此大的反应？”

赵星舟笑道：“各人机缘不同，所经历的亦完全不同，这才是落剑石神异的地方，经此洗礼，这群弟子怕是很快就要都突破先有境界了。”

唯有戴文昌在一旁沉默不语，目光深邃，望着韩旭的身影，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犹记得赵景龙胸口那道伤口，虽然他们早已确定那并非是兵刃所伤，而是有人以手刀生生戳穿，但是戴文昌依然记得他第一次查看伤口时觉得怪异的地方，他一直想不明白还未曾完全散尽的奇异气息是什么。

直到此时此刻，见到韩旭之时，他才醒转。

刀气！

那未曾完全散尽的淡淡气息分明就是极其霸道的刀气！

戴文昌目中光华璀璨，似流转着万千符文，其间悄然攀爬上了一抹狐疑，而后低声自语。

“是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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