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艘巨大楼船气势凌人,飞速驶来,掀起了无数风浪。
韩旭只感觉自己所处的小船在不断颠簸摇晃,似是下一秒就会被风浪冲翻,沉入河底一般。
嘭。
一声轻响从韩旭的身后传来,只见一根拐杖轻轻地一点光滑的甲板。
瞬间。
有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激荡,呈扇形炸开。
任巨浪滔天,一叶孤舟浪中晃,平稳如初。
韩旭的眼角跳了跳,这龙老竟有如此深厚修为。
楼船由模糊渐渐清晰,楼船裹铁甲,其上箭洞道道,船上里里外外约有一千甲,那股凝而不发的恐怖杀气似乎让整个绣东江都瞬间变得冰凉。
韩天宇负手而立,独对来势汹汹煞气腾腾的两艘楼船,目光平静。
楼船终于停住。
王洪盛走上了船头,身边跟着数十覆甲带刀侍卫,为首一人不带头盔,虬髯壮硕,怒目圆睁。
望着前方那儒雅书生一般的中年人神色平静,丝毫看不出慌张,王洪盛的脸色便是一沉。
他还未出声。
韩天宇便展颜一笑,喃喃道:“王洪盛是么……”
话音才一出口,却如春雷炸起,浑厚的嗓音在绣冬江上久久激荡。
铿锵。
上千柄刀剑同时出鞘。
金属摩擦的声音让人耳朵生疼。
重甲寒刀一千柄,无数漆黑利箭已搭在弦上,只等王洪盛一句话,便是如同以往一般,大杀四方。
斩风之主,岂能任人直呼其名?
王洪盛眉头一皱,眼神凌厉,声若洪钟:“星辰令可是在阁下手中?”
韩天宇一挥手,掌心朝天,一枚古朴而神秘的令牌虚浮其上旋转,散发着一丝丝微弱光华。
不是星辰令,又是何物。
他笑了笑,平声静气地道:“你说呢。”
看着韩天宇的动作,王洪盛的脸色阴沉无比。
果然。
果然在这。
自己为了留住星辰令赠予孙子好为王家图谋个千秋大业,一番赌上身家性命的苦心谋划,最后却为他人做嫁衣。
若不是他向来谨慎,那夜便分出了一缕气机在星辰令内凝聚了一丝劲气,这才依靠模糊的感应追踪而来,如若不然,早就是杳无踪迹。
不过还好,现在弥补也不算迟。
总算是找到了,不管是谁,敢碰他王洪盛的东西,都得死,这些年来,从无例外!
而且远处小船上的儒雅中年男子气机也不过是在命泉境界沉浮,以他玄舟中期的修为俯视,不过一蝼蚁罢了。
王洪盛眉头一挑,冷声道:“你若是将星辰令交出来,老夫可留你全尸。”
“你算什么东西,敢言我的生死?”
韩天宇语气冷漠,覆手间将星辰令藏入了袖中,衣袂翻飞,卓尔不群。
从韩旭再次能够聚气开始,这个在青阳城内平凡得人人可欺的儒雅书生便开始展露峥嵘,锋芒毕露。
一如在他还未隐退帝都前的意气风发桀骜狂傲。
“我算什么东西?”
王洪盛一愣,脸色挂起一抹森冷,寒声道:“好一个我算什么东西,好一个我算什么东西啊!”
他倒要看看,这儒雅中年男子到底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凭他不过命泉的气机么?
那可是远远不够啊!
韩天宇双手背回身后,漫不经心地说道:“当日临风城内我有所顾忌,还留得一条命当你的城主,但是没想到今日你居然敢送上门来。”
他顿了顿,才淡淡地继续说道:“说不得今日这绣冬江上,要多一些浮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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