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认真极了,仰着头,认真的看着她,好像真的在与她讨论治病一样。
他英俊的脸上全是黄泥水,黑色微卷的头发上,也被泥巴涂满,黄黑一片,看不清本来面目,尤其还有一根野草从额头斜过眉心,一直挂到另一边脸上,看起来就像武侠片里,脸上被劈过一刀的刀疤客一样。滑稽至极!
“噗!”高沁突地笑了出来,“笨蛋!”
“你笑了,笑了是不是就不生气了?”他跟着咧嘴笑了起来,洁白的牙齿在污秽的脸上显得更洁白,斜阳一照,白的晃眼。
高沁有些晃神,伸手在他脸上胡乱抹了下,将脸上的泥水抹掉,然后站了起来,顺手也把他提了起来。“无聊!”
邵文修依着她刚刚站来,却是双膝一软,发出“哎哟”的惨叫声。
“你又怎么了?”高沁用力的架住他的胳膊,让他不至于再摔倒。
她语气不悦,脸上却尽是担忧之色。想到他刚刚在泥水里想爬爬不起来的样子,神色更加紧张,俯身打量着他的腿,凉凉的问:“受伤了?”
“嗯!”邵文修点头。
高沁白他一眼,“真没用!”
说着转到他跟前,半蹲着,冷声说:“上来!”
呃,这画面似乎有些不对,难道不是女主受伤了,男主贴心的把女主背下山吗?为什么到他们这里,总是调转身份?
“不要吧,我是男人,怎么能让你背呢?”邵文修假意拒绝着。高沁不耐烦,双手背过身,一把拉过他的双腿,邵文修一下子趴在她背上,高沁随之站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往山下走去。
邵文修趴在她背上,嘴角不自觉的浮起笑容,故作歉意的说:“高沁,真的不用你背我,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就好了,这被人看见多不好啊。”
高沁没好气,“你闭嘴吧,腿受伤了再走,小心终生残疾。”
“残疾了才好,那样你就会停下来等我。”邵文修得意的说道。高沁无语问苍天,“你这人,真是有病!”
邵文修拍拍她的肩,认真的问:“哎,如果我真的残了,你会照顾我一辈子吗?”
“邵文修,你很烦,知道吗?”
“放心吧,如果我残了,我一定不这么罗嗦,我会乖乖的,只要你不抛弃我,一辈子照顾我。”
高沁偏头瞪他,却是看到他笑盈盈的脸,她不禁的再次晃神。
“邵文修,如果你真残了,我会照顾你!”好一会她突然说道。
她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不管是邵文修,不是吴阅,如果他们需要,她都会照顾一辈子。可是那个人,她真的值得自己照顾吗?
当知道他是匪徒之子,是那个害自己一出生就没有了父亲的罪魁祸首的孩子时,她觉得他是无辜的,他跟自己一样都是受害者。命运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她会继续把他当作最亲的人。
可是今天,这个无辜的受害者,突然以施害凶手的身份出现,那些盘旋在头脑里,一直不敢承认的怀疑变作事实,她再也承受不住。
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那个相依为命十几如兄如父一般的吴阅,会是敌人。
那个人静立在历经百年的白楼前,神色温和的望着自己。纤长的身影在斜阳下显得那么单薄。高沁眸光淡淡的回视着他。
“小沁!”吴阅像平常一样喊她。
邵文修在看到吴阅的时候,有些不自在,挣扎着想要下来,高沁却紧紧的抱住他的腿,有力的十指快要扣的他骨头都在疼。
一旁的温婉看到两人满身狼狈,对吴阅说,“让他们先去梳洗吧,阿阅,天快黑了,我们进屋里吧,外面风大!”
吴阅点一点头,跟着温婉回了屋里,不再看邵高二人。
邵文修还不知道吴阅的真实身份,对于高沁突然的情绪失控也是一知半解,这会看到吴阅,心里隐隐有些预感,只是他们都没有明说,他也就没有多问。
邵启铭和马艳梅看到两人一身狼狈的进来,尤其是邵文修竟然还让高沁背着,不由的大跌眼镜。
马艳梅一脸惊诧的上前,夸张的问:“文修,你这是怎么了,千里走泥丸去了?”
邵文修不自在极了,高沁也神情尴尬。
若是知道家里还有这么一堆人等着,她死也不会任性。
“刚刚我和高沁准备去山上玩一下,不知不觉就走远了,到了那边工地,我,我脚滑,掉到泥坑里去了。”邵文修把所有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那快去洗洗吧!”邵启铭一句话,二人如蒙大赦,飞快的走开。
马艳梅看着高沁背着邵文修,依旧健步如飞,不由的露出艳羡之色,对邵启铭说:“看到了吧,这就是女强男弱的好处,等你以后老了,走不动了,我也可以跟高沁一样背你。世界那么大,我背着你,一起去看看!”
她说着挑起好看的眉头,邵启铭顾自走开,根本不搭理她。
“切!”马艳梅笑笑,大声的说:“哎呀,你们两父子是哪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啊,遇上我和高沁这么好的女人,真是祖坟冒青烟啊!”
楼下马艳梅的话,高沁和邵文修也听到了。
邵文修自觉惭愧,小声说:“不好意思啊!”
“浴室在哪?”高沁根本不理会这些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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