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吞噬？”李昊看着盐燕，“吞噬什么？我现在很自在，只要想起手残的那一天，不，我想都不敢想。”

盐燕没有再说话，只是笑，然后在李昊脸颊轻轻吻了一下，消失了······

李昊望着盐燕的背影，沉默了。自从画满一百天，袁瑛就像盐燕说的那样康复了。从刚开始的着急袁瑛到后面三两天才会去看袁瑛一次，再之后是一周、一个月、半年——直到有一天，袁瑛站在自己面前，就像个陌生人一样。时不时出现在自己梦中的袁瑛变成了盐燕的面容，笑脸从清纯变得明媚妖艳。李昊尽量不想去想，自己过去追求了几年的女孩，对于现在自己的变心无法接受，只能选择逃避。可是起死回生的袁瑛呢？她只记得过来找哥哥，却忘记了李昊，忘记了那个奋不顾身追过来救她的李昊。所有的一切，始于执念，难道坚持也变成了错误，最终毁于执念吗？

李昊摇了摇头，盐燕的话着实让李昊脑子乱七八糟，现在的他，只想投入到绘画的状态中去，不去在想其他。但是李昊清楚的知道，自己手中每画一笔，都跟周遭脱不了干系。简单的说就会改变，历史会不会改变不知道，毕竟已无法考究，但是确实改变了身边的一些人一些事。就比如说现在袁瑛身上的刺青，跟三年前自己误画的一只小狐狸身上的刺青一模一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李昊隐约觉得，这一切不会就这样轻易结束。虽然偶尔自己执迷于绘画也开始令自己害怕，但是当清醒过来再仔细想想，不管是为了袁瑛还是自己，待在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

至于袁瑛身上，由于自己的疏忽，和画中一同出现的刺青，正式传说中的东之青龙，西之白虎，南之朱雀，北之玄武，中为蚯蚓、色黄。与金木水火土对应。青龙为木，白虎为金，朱雀为火，玄武为水，中央为土。每到冬春之交的傍晚，苍龙显现；春夏之交，朱雀上升；夏秋之交，白虎露头；秋冬之交，玄武升起。而在这个地方，这四个刺青，李昊也已经都见到过，他们都在地宫中。每当星云交换，不同的纹身主人就会苏醒，并从地宫中消失。李昊三年来，只要自己是清醒的，就会找机会调查，因为袁瑛也已经变成了其中之一。

’这四个纹身也分明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可是纹在身上又意味着什么呢？’李昊想着，潜意识里知道这并不是简单的刺青，‘东之青龙，西之白虎，南之朱雀，北之玄武。与金木水火土相对应。青龙为木，白虎为金，朱雀为火，玄武为水，中央为土。’过去，李昊想不明白的是，中间的是什么，既然棺位和星象都是对应的‘也就是说，东方的星象如一条龙，西方的星象如一只虎，南方的星象如一只大鸟，北方的星象如龟和蛇。由于地球围绕太阳公转，天空的星相也随着季节转换。每到冬春之交的傍晚，苍龙显现；春夏之交，朱雀上升；夏秋之交，白虎露头；秋冬之交，玄武升起’，李昊在自己屋内的书架上找到些许记载，可是零零碎碎，并不完整。李昊总觉得这一发现会是解开这里这些怪像的钥匙，佐伊在之后的三年，翻阅了上上下下所有的画卷和记载。当然，偶尔的执念也会带来些许的答案：

袁瑛身上的是青龙，但是袁瑛又是人身，所以代表着东方却镇守着正中。盐燕的刺青是朱雀，朱雀为火，习性南方。和盐燕同卵双生的女子，则是白虎，性向西。而磐涅，则是北宫的玄武。过去，自己一直纠结，既然中央是土，那么，土又代表着什么。但是现在想清楚了，青龙为木，白虎为金，朱雀为火，玄武为水，中央为土，土造人。李昊唯一不明白的是，袁瑛为人，属正中，那么身上的青龙又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在小狐狸身上画的青龙，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袁瑛身上，非人非狐又是为什么？种种猜测促使李昊继续画下去，只有这样，他才能知道那只纹身的小狐狸后面怎么样了。如果真是袁瑛，至少他可以知道后面袁瑛到底怎么样了，也或许顺着这个线索可以找到自己。所以，李昊这一无意出现的错误，却成为了破解谜题的主线。虽然之前看小狐狸苦苦挣扎于心不忍，可是后面想来也未必是件坏事。

三年中，李昊画到小狐狸被射杀致死，体内的灵丹给了同伴，自己化作白骨被丢弃于悬崖。悬崖中尸骨累累，有狐狸的，也有人的。这里似乎成了那些战乱念头最理想的弃尸场所。

“那叫白骨崖，离这里不远。别看这里像模像样的，那里住着的可都是孤魂野鬼。”某日，盐燕凑在李昊说着。

李昊可以闻见盐燕身上的香气，那种香气是独一无二的，让李昊无法自拔。

“白骨崖一层狐狸一层人，层层叠叠，甚是壮观呢！”盐燕直起身，坐在一边的树桩上说。“人类和九尾狐们无休无止的战争，不知道何时就这样用这满崖的白骨祭奠结束了。”

“九尾狐？”李昊像是忽然听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

“是的，九尾狐。那些人类原本像神一样供奉着的，后来又像妖怪般试图想要杀死的种族。”盐燕无奈的笑了一下，那娇艳的红唇就在李昊的严中绽放开来。

灵魂的旅途，没人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我们所需要的，只是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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