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扬起一路的沙尘,留下凌乱的车轱辘印记。白夫人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两套路,‘是的,和我想的没错,其实本就已经没有路了——只是镜面反射。’镜子中,从白夫人的角度看,一行的车辆像是正在往回开。白夫人摸着手中的小狐狸,小狐狸在白夫人的怀中动了一下。白夫人低头看着这只白狐狸,‘看来伤势复原的差不多了。这里的一切,从过了天坑开始就反了,那我们还能不能找到袁瑛他们呢?’白夫人想着,不禁紧蹙着眉头。
颜良在一旁开着车,偷偷看着白夫人的表情。‘这个女子,表面上狠毒无情,似笑非笑,传说中那么毒辣的人,但为什么我会时不时看到她的忧伤呢!’颜良不禁一只手也去摸了摸白夫人手中的小狐狸。白夫人抬头,依旧是明媚的笑颜看向颜良。这一幕,如果不去想以后会如何,像极了幸福的一家三口,去郊游的景象。
后座的袁敏,看着自己旁边的祁悦说:“这下,是真的回不去了。不怨我吗?”
祁悦并没有说话,只是扶着袁敏受伤的胳膊,静静的摇了摇头。
一旁的杨怡实在受不了车里的气氛,自己像是唯一一个闪亮的灯泡,无时无刻不照亮着大家。索性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车子开过一段相似的风景,没有人再嬉闹和说话。除了相似的风景,其余的都变成了沉默,就连风声都显得更加沉闷。车子慢慢开上一点小斜坡,沿着风车的方向,绕过几条水泥小道就上山了。山路两旁全是沙,说白了就是沙山。大风加上延绵不绝的沙山,难怪这里有这么多风车。山上每个小拐弯处就是一出风车点,安置着2-3个大小不一的白风车。这里的转速要比先前的快很多了。也由于近距离观看,风车真实巨大。
“2、3、4、8、13……”白夫人数着风车下方的号码牌。起初,他们沿着迷宫似的蜿蜒曲折的甬道疾驰,白夫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左拐.右拐,右拐,左拐,中间的岔路口,再右拐,左拐,手里拿着认真的罗盘比对着。
颜良时不时的看着旁边表情严肃的白夫人,但是并没有问任何话。
“这要拐到什么时候啊,到现在绕着这沙山拐了不下10个弯了。”老邓嚷嚷着。
“嘟——嘟——嘟”山茶按响了喇叭,缓慢的把车停下了。身后的车也陆陆续续的缓慢停下。
“还有多远能到?这都拐了多少个弯了!”老邓话音刚落。后面岳丘、祥子等等都开始抱怨起来。“是啊!”“是啊,这是要把我们绕到什么地方去啊!车都快没油了。你认不认识路啊!”大家都齐刷刷的看着颜良。
“他走的没错。”袁教授下了车说。“这里我来过,这里是唯一的一条路。”
大家看着疲惫不堪、头发凌乱的袁教授,也都便不再说话。一个个上了车,重新上路。没多久,便到了山顶。山顶上呼啸着的风一阵狂似一阵,已经再也没有路可以前行。
白夫人把对讲机递给袁教授,:“大家,我们已经到了。今晚,辛苦大家,我们先把设备拿下去,在湖边找个安全的地方做个简易的研究站点。明天正式开始布置,按照之前的统筹安排开始行动!“白教授顿了顿,”这一路,辛苦大家了!“
大伙都下了车,傍晚的湖边,风更大了。并且这风是没有方向的。
“这个风——”颜良不禁说了一句。
“是的,这里的风是沉船的元凶之一。”袁教授接着说:“老爷庙水域是鄱阳湖的一个少有的大风区,一年365天中就有163个大风日,也就是说每3天就会发生一次8级狂风;而且都昌县年平均风速在2级左右,老爷庙水域的风速却达到5级左右,足足大了3级。”袁教授走了几步,看向远处的湖面,意味深长的说:“鄱阳湖的北端是一条狭长的水域,老爷庙正是处于这个狭长水域的最南端,巧合的是,老爷庙水域的宽度只有3公里,是整个鄱阳湖最窄的地方,这里等于是一个狭管,只要一二级风到了这里立刻就会变成五六级大风。”
“更可怕之处在于,海拔1400多米秀丽庐山成了制造大风的元凶,其南部正好延续到老爷庙的西面结束。与此同时,鄱阳湖地区一年中多盛行北风,当气流自北南下时,庐山庞大的身躯就像一座屏障挡住了风的去路,一部分气流只能从庐山东南面的山峦绕过,气流从这里聚合在一起,顺着狭管流向宽度只有三公里的老爷庙水域时,风力和风速顿时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威力,当以往的帆船在此遭遇风劫后,其处境之险可想而知。”白夫人接着袁教授的话继续说着。
为了不让扬沙都飞进头发和衣服,每个人都带上帽子和口罩,以及护目镜。然后开始了一天最后的劳作。虽然大家都很累,但是终于到达的目的地又让每个人心中都燃起了些许光亮。
有时候,当灵魂的旅途走错了一步,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不是所有的路都有回头路供胆小的灵魂畏首畏尾,一旦前行,一世的人生就不再出售返程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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