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没有人会记得,下一世,也没有人会预知。
一世若梦,浮生亦如尘沙,掩盖了过往,悄无深吸。
没有记忆、亦没有脚印,是什么勾起了一片片的涟漪。。
袁敏多日联系不上袁瑛,心里也有数了,估摸着袁瑛已经过去了。
‘这个孩子我捡回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是罗隐用自己的一条命换了孩子的命啊!’袁敏拿出一个斑驳的箱子,打开:天寒地冻的日子历历在目,战火纷飞的解放前夕,自己只是大一学生。天天只是游行,也没有学什么正儿八经的东西。除了那些官僚,百姓的穷困潦倒,到处捕捉游行暴动的学生、工人,到处惨不堪言。
一日,袁敏依旧和往常一样举着牌子,跟着大群体游行。然而,不幸的是,这次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镇压。走在前几排的学生基本都被机关枪扫射死亡,倒在血泊中。袁敏本来就是吊儿郎当在里面滥竽充数的。天资聪颖却对世事毫不关心,每日只当例行公事。所以眼看着前方的镇压,他是第一个拔腿逃跑的。他不敢回头,只知道一直往前冲,不知道哪里是尽头,只听到身后的枪林弹雨和各种惨叫谩骂声。袁敏怕极了,不知道跑了多久,已经没办法再清晰的听见身后的嘈杂声,找了间破败的院落躲了进去。院落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漏着天光的瓦顶、塌方的墙角、蛛网丛生。。
屋外不时还有人跑过的声音,袁敏实在跑不动了,走到最里屋,找了个小隔间,隔间里有个衣柜破败的放着。袁敏走过去,打开翻找着有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却意外发现在残破的衣服后面还有个暗道。袁敏听着那些急促慌乱的脚步声,义无反顾的钻了进去。暗道里黑极了,狭小密闭的空间让袁敏既紧张又不敢出声。”给我挨个搜!“袁敏清晰的听到这句时令,到处是翻箱倒柜的声音,袁敏紧张到快要窒息了。心想:‘这下完蛋了,连这种地方都找的到!’暗道的门突然打开了,袁敏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但依旧不敢出身。门的另一边突然塞进了一个大盒子,与其说是盒子,倒更像是个手提箱。然后暗道的门又突然匆忙的关上了。一切的一切发生之迅速罗隐都没来得及反应。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不是游行的人,我真的只是路过。求求你们,我家里还有老人和小孩要照顾。“袁敏听到暗道外面的凄惨的祈求声,但是没有听到任何回答,紧接着是一声枪响,然后是一个很沉闷的倒地声,最后就是各种脚步声离开的声音,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
等一切恢复死一般的寂静,袁敏才抱着盒子从暗道出来。外面已经昏黄,落日的红晕晕染了整个破败的庭院。
袁敏发现自己手中的盒子里是一个婴儿,婴儿因为穿的单薄以及在密闭空间太久,呼吸渐有渐无。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一个微弱的声音。
袁敏顺着声音找过去,一个瘦弱的女子倒在血泊中。腹部偏左的位置中枪。
”求求你,救救她。我,我——“说完女人便断了气。手里紧紧拽着一张纸条。袁敏抱起奄奄一息的婴儿放在自己衣服里暖着,掰开女人紧握的手,纸条上写了一个地址,其他什么都没有。手提箱里有钱还有些衣物和信件。袁敏关好箱子,抱着孩子蹑手蹑脚的看了看外面的情况。这一带已经成废墟了,死寂的夜缠绕着这老宅子。袁敏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女子,咬了咬牙,走了。
按照地址,袁敏找到了一个大宅,可是宅子似乎刚刚被洗劫一般,充斥着血腥味却没有尸体。一切本该井然有序的放着的东西,现在全散落一地,残破不全。袁敏踩着咯吱作响的楼梯,怀着一丝希望上楼,希望能看到人影,可是二楼依旧。袁敏像是突然失去了希望一般,差点滑手摔了孩子。袁敏看着怀中的孩子,气息全无,却还有一些自己身上的体温。‘不行,在这待下去孩子怕是没命了。’于是抱着孩子下了楼,‘大夫,得给孩子找个大夫。’袁敏顾不得其他,在街头巷尾跑着,寻找着诊所。
在老街的尽头,袁敏没有找到诊所,只看到一个大户人家还亮着灯。袁敏看着已伸手不见五指的路以及怀中已经没了气息的孩子,只能抱着胆战心惊试试看的想法敲开了宅子的大门。
开门的是个貌美的男子,说其貌美是因为在袁敏眼里,都没有比这个男子还美的女子了。男子表情黯然的看着衣衫落魄的袁敏,又瞥了一眼他怀中毫不动弹的孩子,侧了一下身,示意袁敏进屋。探头看了看屋外,寂静的黑夜无半点生气,就听到长长的”吱“的一声,大门关上了。
”这,这孩子估计是冻着了,都没有呼吸了,我一路跑过来也不见他动弹,不知道你这有没有大夫。“袁敏由于刚刚跑了太多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边喘着气,边看着眼前还穿着古装的貌美男子边焦虑的看着自己怀中体温慢慢下降的婴儿。
”嘘——“男子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把袁敏怀中的孩子抱过去,看了看。”你们是什么关系?“
”关系?捡的。她妈妈死了。可是你先救她,其他慢慢说。“袁敏急了。
”我可以救它,但是你要承诺别把她丢在我这,要一辈子抚养她。“男子抬眼看着袁敏。”没有你的承诺,我没法救她。在这个战乱的时间,没人抚养的小婴儿最后的宿命依然是死去,那我也没必要救他。“
”这——“袁敏迟疑了。
男子把孩子又放回袁敏怀中,”反正最终结局都一样,只是迟或早罢了,那你还是直接把他埋了来的干脆,我也不必煞费苦心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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