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谁还站在最初行走的原点上。无论我们走了多远,都请不要忘记,回头看看我们的曾经,曾经那些灵魂深处的期许以及那些对我们默默付出的人。我们的灵魂在旅行时会丢失很多宝贵的东西,亦会捡到劳之不易的珍宝,可是又有谁知道,走了那么远,在这个世间,唯一值得我们珍惜的是那些没有被欲望扼杀的最初的记忆……
外婆对于佐伊来说都是一个梦靥,每每想起外婆,佐伊都会打开内心长期以往隐忍的愧疚,无法弥补的过去让佐伊一想起就不知所措的心中发闷。可是这一次,是梦靥还是真实让佐伊已经区分不出,只能傻傻的看着这个像极了自己外婆的古姥姥,以弥补自己对外婆的亏欠而努力满足古姥姥的所有要求。
依旧是初秋的早晨,透过房间落地大窗前的鹅黄色窗纱,总是有很暖的阳光透进来。闭上眼,就好像一切瞬时融成了气泡,随着丝丝寒意夹带暖意的风无限飘散……
佐伊半眯着眼,恍惚中逆向回忆着,“到底现在在哪,什么时间,自己睡在哪里?为什么手这么酸疼?对了,我枕着自己的手,所以才会酸疼。可是,可是我为什么会睡着?睡着之前我在做什么?这种感觉像在家里的书房,这鹅黄色的蕾丝边薄纱,透过窗纱的光线,这里的空气的味道,淡淡的泥土湿润的带着丝丝凉意的味道,都是这么熟悉。真不想醒来,好像好久都没有这么平静地从梦中醒来了,虽然压着手酸疼,但这种久违的感觉就想这么静静的持续下去。梦里,趴在外婆的腿上晒着太阳的感觉真好!外婆的皮肤,像豆腐一样,虽然已经没有了多余的脂肪和已经开始萎缩的肌肉,但依旧细嫩和弹性。外婆就一直轻轻抚摸着蓬松的头发感觉真好!外婆还问我要不要跟她永远待在一起——”佐伊的眼角无法预知的掉落了一滴泪。“不对,外婆,外婆!”佐伊忽然想起了睡前发生的一切,猛地抬起头。可能是趴了一宿,大脑供血不足,佐伊的头有些眩晕,眼睛由于长时间压着,视网膜似乎一时半会还没有恢复,所看到的都极其模糊。
“这里是哪里?这里,不是我的房间,这里好冷,这里是,还是——”佐伊站起来,脚已经由于一整晚的下垂而浮肿,瞬间麻木了一般,如走在很多荆棘的路上,每一步都刺疼钻心。
“脚冻僵了吧!”佐伊艰难地挪动着步子,模糊地看见蹒跚地朝她走来的老妇人。佐伊揉了揉眼睛,依旧模糊。“来里屋喝杯热茶吧。”佐伊顺着慈祥的声音,看着模糊的矮小佝偻的身影,不由自主地跟了进去。
在经过门槛的时候,佐伊的心深深寒了一下,重重地扶住了门把手。看着自己脚下的万丈深渊——自己站着的这段五米不到的门廊确是悬空的。佐伊跪在地上,俯下身子,想让模糊的视线看的清楚一点。可是只能隐约看见瀑布打起的水汽在半空中翻滚着,腾起高高的水雾。‘难道我还是在那里,那现在不是梦吗?’佐伊已经无法区分自己所在的时间,一切都像是昨天,可是眼前的一切让佐伊觉得无望而凄凉。
“地上不凉吗,快点过来喝点热茶,否则你的视线会越来越模糊的。”佐伊从这平易近人的声线中找回了一点对这个陌生的地方的记忆,“好的,外婆!不,是古姥姥!”佐伊心里想着,浅意识的强迫着自己的听觉辨别着外婆与古姥姥。佐伊右手紧握着冰凉刺骨的琉璃门把手,废尽全身力气站起来,从来都没有过身体万吨重的感觉,‘为什么现在的我会这么虚弱?”佐伊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排骨架站着,虚弱到就差0。01秒就要散架。佐伊跨出一大步,因为每走一步都越来越困难。脚上就像捆着几十斤的沙袋,每走一步都会增加一袋,直到自己的双脚完完全全钉死在这悬在高空的琉璃之上’。佐伊一把抓住桌边的陶瓷托盘,又往外拖了一点点,然后费劲的抓住托盘上的小杯子,小杯子还冒着热腾腾的水汽。佐伊靠近脸,淡淡的闻了闻,奶香和茶香混合着,佐伊不禁打了个寒战,毫不犹豫的一口气喝了下去——
顿时,当奶茶顺着喉咙划入,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一股暖流从口腔蔓延开来。从碰到暖流的嘴唇、到解除到热滚滚的液体的舌尖、到舌根、再由舌根蔓延到食道、肠胃、血管、毛发、四肢……就像已经快要干枯的植物突然碰到了原浆一般,每一个脉络每一个分支都贪婪得允吸着这久违的甘露。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汗毛、每一个肢节似乎瞬间重新焕发了活力,都像长了草一般,这种感觉从未如此强烈过。
佐伊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步伐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和轻盈。她将手中的杯子放回原处,杯子依旧涣散着剩余的热度。恢复力气的佐伊,拖开古旧的木桌子旁边的靠背椅凳子,挪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桌子有3米多长,窄长型的,中间放着一块长长的大红色桌旗,桌旗上还用刺绣绣着各式各样的人物,人物似乎也在用餐,场面热闹非凡,和现在只有古姥姥和自己的安静空间形成极大的反差。佐伊摇了摇还有些懵懂的大脑,视力也几乎恢复了。她仔细端详着桌子的另一头,古姥姥打扮庄重,玫瑰红的刺绣唐装,黑白相间的发丝规规整整的盘在头顶,头发间还插着一只装饰简单的银柄镶嵌着的玉钗,虽然很简单,却很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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