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了很久,一圈一圈,像是树的年轮。顺着琉璃波纹延伸的尽头,有一个透明的琉璃屋,不带任何色彩,琉璃屋里若影若现,有着各种姿势的琉璃塑像以及植物。三人走上前,佐伊犹豫着看了看四周,叩响了房门,没有人应答。佐伊轻轻推开房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琉璃的原因,门冰冷刺骨,佐伊的手差点冻在上面拿不下来。佐伊环顾四周,毫不犹豫的踏进门槛,往前走了几步,却感觉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头发现晟和太子却站在门槛外一动不动。“奇怪,一直跟着我,现在为什么不进来?难道是进不来?”佐伊想着,又往回走了几步,抓住晟和太子冰冷的手说:“好吧,你们就在外面等我,千万别走开。”于是,佐伊便三步一回头的走向琉璃屋的深处,生怕晟和太子走开,再也找不着了。不过,晟和太子像是听懂了佐伊的恳求,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盯着佐伊走远的背影。
这个琉璃屋比之前璃带自己去的琉璃屋都要寒冷,屋内有各种各样琉璃的人形,面部同样没有任何表情,地上还有很多琉璃的碎渣。有些琉璃的人形还很粗糙,有像雕塑刀走过的刀痕。佐伊正看着入神,“你来了!”一个深邃的声音在琉璃屋里回荡着。佐伊惊恐着却看到一个老奶奶。“您好,抱歉,刚才我敲门没人应,就进来了。我,我想找古姥姥的——”还没等佐伊说完,古姥姥推了推眼镜,“把左12的塑像打磨光滑。”
“啊?什么?”佐伊还没反应过来,老奶奶手中的羽毛笔轻轻挪动了一下,在笔下的正下方滴了一滴墨,墨水顺着纸纹流淌,而佐伊,则按着墨迹被无形的力量推到了一尊塑像下。琉璃的打磨刀和一块半透明的毛巾硬生生的自己塞到佐伊手中。佐伊看看左手又看看右手,“您是古姥姥吗?我是来有事拜托古姥姥的!我的朋友——”姑姥姥的羽毛笔做了一个从左到右的滑动,佐伊的嘴就像长了拉链一般。古姥姥朝着门口的方向,挥了一下,晟和太子便急速滑到了佐伊旁边,左手拿着毛巾,右手拿着打磨刀,跪在地上打磨起来。佐伊无奈,只能也跟着开始打磨。
这种雕塑类的手工工作是年少时的佐伊最喜欢做的,可是毕业后由于工作、生活所迫,一切都变了。迫不得已做着像机器般重复的工作,天天加班到凌晨,没有时间安静的去做一件属于自己的雕塑作品。佐伊打磨着,看着旁边在打磨的晟和太子,心里乱极了。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要在这打磨,现在也没有时间在这消磨时间,时间越久,自己也会慢慢失去意志,那,如果连自己的灵魂都找不到,那我们三个就要一辈子留在这里了吗?
佐伊用力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很疼,‘不管是不是梦,我只能选择相信现在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并尽最大努力解救我们大家。但是首先,只能先打磨好这尊雕像了。既来之则安之,可能把我当成别人了,等晚些时候再做打算。’佐伊想着,开始很投入状态的打磨起来。
话说这些雕像,制作工艺不是一般的细腻。无论结构还是骨点都是雕刻的恰到好处,每一块肌肉的走向,以及上下错落的关系,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而有力量。虽然面无表情,但似乎能看到全部的内心世界。
待夕阳的光辉落在琉璃屋时,三人的打磨工作最终完成。佐伊最后擦拭了一遍整个雕像后,手中的工具自动飞到琉璃屋顶头的标号板上挂了起来。随着佐伊工作的完成,嘴上的小咒语也解除了。晟和太子的肉体也疾驰着退到琉璃屋外。佐伊想抓住都来不及,跟着跑了两步又回头跑到老奶奶的案前。
“做的不错,算是用心做完的,现在你可以去见古姥姥了。”老奶奶的羽毛笔挪动着,沿着先前的墨迹又变了一个方向,然后是转折、转折的一段段线条,而佐伊便飞一般在琉璃屋中心的旋梯上盘旋起来。楼梯每一层紧闭的大门也随即打开,待佐伊进入后又迅速紧闭了。佐伊回头,看不见晟和太子,看不到退路,也看不到即将会到达哪里。
世间的一切亦是如此,预见不到的未来,混乱不堪已近逝去的过去。即使再拼尽全力的努力,可能就在一瞬间都消失不见。我们即将何去何从,只能问自己的内心,找到灵魂的出发点,即使遇到再困难的境遇,都必须不变初心地重新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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