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的眼睛看不清父亲到底是什么表情。

或痛苦，或悲愤，又或者……

她使劲摇摇头，想都不敢接着往下想。

沿着冰冷的墙线摸索着走进书房里，她成功的在靠椅上坐下。

片刻后，在她失去最后耐心的那一刻，父亲终于开口说话，声线不可抑制的颤抖，“暖暖，爸爸对不起你……”

无疑，这句话成为一切情绪的爆发点，她终于可以找到一个突破口，开始无止尽的发泄！

眼泪决堤般的涌出，她耗尽全身的力气站起来冲着她平日里敬爱有加的父亲歇斯底里的大吼，发疯一般地！

“你要对不起的不是我！是我妈！是二十几年来不论严寒酷暑都一直陪伴在你身旁不辞劳苦的妻子！如果要我选，我宁愿当初不生活在这个家中，我宁愿你们对我的爱少一点……我也不要顷刻间的幸福世界坍塌的成为碎片！”

“暖暖……”父亲低低的唤她的名字。

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平静……

“你一定不知道我妈的葬礼我连一滴眼泪都没掉，为什么？你一定猜不透吧，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到底是想看到你先在我面前落泪，还是你先对我妈说对不起……可是她听不见了，她死了，我瞎了，即便是你真的落泪，我也看不见了！”

她牙关颤抖，强忍着心绞痛的感觉继续往下说：“爸，我好像，真的不会原谅你了……”

语毕，她不留给父亲哪怕是几秒的机会，便沿着书桌边沿向门外奔去。

跌跌撞撞的，终于走出来后，她闭了闭眼，任由眼中的泪水灼烧在眼睛里。

……

庆幸的是她看不清父亲的眼神与表情，不然，那些可怕的话她真的会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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