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这位翻译官和贝赫莫斯是旧识么？我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确实有贝赫莫斯的气息。( )

我有些好奇地扭头看了看贝赫莫斯,他的冰山脸上又露出了在我看来十分之不对头的张扬的微笑,是啊,好久不见。

就在我以为会发生点什么小碰撞的时候，那个翻译官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我身上,继续对我放射着神棍的微笑,问道：您好,小姐,我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的么？

啊……被问到的一瞬间我微有点没反应过来,我愣了愣,然后将手里的纸片递了给他。

不过是两句话而已，他提起笔刷刷几下就写好了另一张便条。我接过一看,瞬间便有了一种被当成会迷路的小孩了的错觉——他把那两句话给我翻译成英文,而且用音标给我标出了读法以及问路的句式。

……好吧，如果是一般的欧洲女孩的话，这种做法算得上是很体贴细致。

我也懒得计较这些小细节，对他道了声谢谢，然后随便寒暄了一两句就离开了使馆。

你怎么突然就跑出来了？走出使馆街的大门后，我瞟了一眼还跟在我身后的贝赫莫斯，那个人，又是你无聊时拿来观察着好玩的人类吧？

贝赫莫斯点了点头，是的，陛下。请您原谅，属下刚才如此唐突，是因为这个人类……说到一半，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是在斟酌该用什么词来描述。十来秒之后，他才挤出了一个词：……危险。

我愣了愣，危险？老实说，我是相当的不解的。让我觉得危险的人类或许还有那么些，但是我很难想象，有人类居然会让贝赫莫斯觉得危险。

是的，陛下……他解释道：他的敏锐远超出一般的人类，而且，他同不止一个恶魔有往来，甚至……他从某些恶魔手中骗出了一些人类不该知道的知识。——他越过了沉默法则。

但是，小部分人的越界，法则并不是很在乎。我也不怎么在乎。例如教会、吸血鬼猎人、驱魔师，这些游走在法则边缘的人，管好自己的嘴的话，没有谁会刻意去为难他们的。原因很简单——区区人类而已，他迟早是要死的。我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低下头读出了纸条的地址。

就在我准备找个路人来问路的时候，贝赫莫斯在我身后叹了口气，说：……他曾经和麦萨·阿瓦洛坐过同一条船。

我有些不解地扭头，问道：……什么意思？

他也是永生者。

一个聪明到危险的人类拥有永生，那么他绝对会超过法则所能容忍的限度。但是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因为解决的方法很简单——我撇了撇嘴，提议道：……那就杀了他？反正那个永生也是你给的吧？要杀了他对你来说也不过是随便就能完成的事吧？

不需要。要杀了他，属下随时可以做到，或者说……任何一个高阶恶魔都能做到。贝赫莫斯微微低下了头，顿了两秒，又继续说道：而且……他是一个很优秀的玩具。要杀了他，属下……有那么一点舍不得。

舍不得？我难以置信地挑了挑眉，他有那么有意思？

贝赫莫斯点了点头。但紧接着，他又说：当然，陛下，如果是您的命令，属下定当遵从。

绕来绕去的……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我白了他一眼，要不要杀关我什么事？你不出现，他对我来说就只是一个翻译。我说完，他就愣住了。真是的，这家伙今天怎么了？

算了，懒得理他……目前来说，找到千鹤的家比较重要。

问路问多了，就问出经验来了。很快，我就找到了千鹤的家在哪——那是一条很平常的街道，她的家看上去也不是很大，只有两间屋子和一个不大的院子。

打开房间门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我们来对了——桌子上、书架上，整齐地码着一摞一摞的书，那里边，一定有他的研究——和变若水、罗刹相关的研究！

但是，还没等我高兴起来，贝赫莫斯就泼了我一盆冷水：……陛下，属下也……不懂日语。

……………………………………对哦，我们两个文盲对着堆成山的日语资料………………

怎么办？我们两个面面相觑，去找那个什么……修……

修伊·拉弗雷特？贝赫莫斯真不愧是当了我几千年保姆的好恶魔！只用一个音节，他就猜出了我想说的是谁！不过他立刻就摇了摇头，说：不行，这个不能让他知道。他不依靠恶魔就自己摸索出了人造人制作方法，如果让他知道了血族的血能这么用……

那就完事之后杀了他。我满不在乎地说，反正你要杀他也很容易……

陛下，难道您认为他会猜不出我们的打算？他微微眯起了眼，露出了一丝杀意，而且，他若是想，他可以给我们制造很多麻烦……反正，最后不过是下地狱罢了。

唉……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也是，他又不像我这么……等等，我才没有承认我呆！

……

没法看资料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必须知道罗刹到底是怎么制造的才能找到雪村纲道。

不过，这些东西……就这么留在这里也不行。虽然说目前没有别的人想到要来这里找线索，但是……万一这些东西被另有所图、同时又有能力利用的人得到了……那就糟了。于是，不管看不看得懂，总之我将这堆资料全都缩小打包，扔进了口袋。

除开书之外，我想要找的东西也不少——雪村纲道在这里留下的人类看不见的痕迹也不少。甚至，这里还藏了几小瓶没有完成的变若水。

在这里窝了好几天，渐渐地将雪村纲道的气息和留在这里的千鹤的气息中一点点剥离出来之后，我留在这里就没什么意义了。接下来呢？剩下来的就是到处去找了。

我又从领事馆偷来了一份拉丁语版日本地图，然后——按照地图，一座一座城去找。

或许是方向有问题吧，我花了一个多月，找遍了整个本州岛，却只在几个开放通商的港口找到了一点雪村纲道的气息，十分微弱不说，而且，时间都已经相当久远了，最近的一个也在三个月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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