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不说话了,和欣以为他挂掉了,喂了一声。
那边才开口:“和欣,绑架你的事情,我是真的真的对不起。”
她却不以为意,“都过去了,还提起来干什么?”
迈克顿了顿,说:“那五亿,当做是我从你那里借的,迟早我会还给你的。若这次的纪录片反响热烈,我一定将钱连本带利一起交还。”
和欣默然。
还钱了又能怎样?她难道还将那些钱还给苏言?然后,他们就能复合了?
何况她现在的问题,难道仅仅是因为那些钱?或许她的不忠,她的不轨,早已经在冥冥中加重了苏言做决定的砝码,勒索和热吻事件的发生,也只是压断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
苏言做出的决定,说出的话,绝不会改变。
一切已成定局,覆水难收。
挂了电话,和欣还是睡不着,思维便开始天马行空。
苏言既然不想见她,不需要她照顾,她也不能回国,那是不是可以出去转转?
大学在这里那么多年,她只在英格兰周边转了转,还从没去过苏格兰和北爱尔兰呢,最想去爱丁堡转转,据说那里的城堡威严得很,格拉斯哥也不错,乔治广场上瓦特的铜像应该去拍张照片。
阿q精神又附身,她没办法。天要下雨,娘要离婚。难道就因为苏言不要她了,她就什么都不做,只吃饭睡觉抹眼泪?
心情不好,更要去散心。
虽然这样想,但要让她真这么没心没肺,有点儿困难。
又取来手机,翻日历,怎么找也找不到自己勾备注的页面。和欣有一个习惯,每个月的安全期、排卵期还有例假期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原因只有一个,她害怕出意外。
说来真是奇怪,有些女孩就喜欢小孩子,看见亲戚邻居家的糯米团子都要抱上一抱,只有和欣不是,她看见小孩子就头疼,腿酸,浑身僵硬,唯恐避之不及。
偏偏她还特别招小盆友的喜欢,特别是那些圆团团、肉呼呼的小家伙,一黏上来就没个完,鼻涕眼泪哈喇子都能往她身上擦,擦完还咯咯笑,于是,只要有同事或者亲戚朋友有了小宝贝,她就再也不去人家家一步,除非小孩子不在家。
好在苏言也体谅他,下属的满月酒,从不要求她在场。就是两个人的亲密,他也会做安全措施。就是父母催孩子催得最狠的时期,他也不勉强。看见她备的避孕药,眯眼一笑,就藏到了她找不到的地方。和欣问他,他不怀好意地微笑:“那个我吃。你别吃。”
有男人吃的避孕药么?
想到这里,和欣又叹了一口气。
已经挽不回的婚姻,不要也罢。可是,她好像真的找不见自己标注的例假期了?
不会啊,什么都能忘,这件事情上,她从没忘记过。难道是……这两个月没来?那不就意味着,她有可能是……怀孕了?
这是一个不好的苗头。这个念头一直缠绕着她,心神不宁的,晚上又没睡好。天一亮,就去了社区诊所,没有nhs卡,医生只是看了看,就收了620英镑,结果还必须去再次检查,开了介绍信,连忙打电话预约检查。
好在人不多,下午就能排上。
中午也没吃饭,下午拿着介绍信和单据就去了,坐在楼道里等候,看着蓝色纸片上的专业术语,明明都是明白的单词,凑到了一起,就完全不认识了。
为她进行检查的是个年轻帅气的妇科医生,从口音听来应该是墨西哥裔,蓝色消毒服外面还罩了件白大褂,但完全不遮挡认真严肃一丝不苟的气质,探测头在她小腹上滑动的时候,她还不忘瞥了人家几眼。
男人却完全无视她的花痴,机械而木然地汇报着结果:“you_are_,six_weeks.”
天上掉下了砖头,正砸在她脑袋上,她怀孕了。
而且已经有六周了。
真是强悍,在那么多层的保护之下,这小孩还能留下来。她自嘲地笑了笑,随即又听医生嘱咐了什么,大概意思是,已经有了先兆流产症状,要注意心情平静,好好休息。
和欣都不知道是怎样走出的医院,世事太可笑。她是不喜欢小孩子,但如果真的意外怀上,她也不会排斥,自己的骨肉,自己当然疼惜。只是这个时候太不合适,她的婚姻已经无可挽回,孩子还有什么必要?再说,六个星期前,正是她见迈克的时候,如果苏言怀疑这孩子的来路,她真是百口莫辩。
眼下她有三个选择:生下小孩,自己成为离异妈妈;生下小孩,把小孩送人;或者,放弃小孩,通过药物和手术终止妊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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