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的小院里,残雪一身黑的守在门口,屋子里,两个孩子正在用树杈做弹弓。
“给你!”墨延伸出手,将做好的弹弓递到了太子跟前,面上带着几分自豪,他一双黑亮的眼睛清澈透明,闪烁着波澜的光芒。
太子拿着弹弓对着屋子里两人设定的目标发射,发出去的石子连靶子都没有碰着,就落在了地上。
“还是你手里的好,能给我那个吗?”太子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弹弓,眼睛瞟着墨延手里那个,面上带着渴望。
墨延面上顿了顿,看着手里的弹弓,他抬起头看着太子,道:“这是大狼送给我的,我不能给你,如果以后我回去,我可以让他帮你再做一个!”
太子面上带着几分沮丧,只是片刻,他脸上的阴霾便一闪而逝,对着墨延点点头,道:“你是皇叔的儿子,那我就是你的哥哥,你放心吧,你的东西我不会抢的!”
墨潋刚到门口便听到太子的这句话,她面上一怔,心里不由得微微颤抖,这样的道理,孩子尚且明白,只是一些污浊的东西却蒙蔽了大人的眼睛,若不是温穆凨太过执着,如今也不会这么麻烦!
残雪看到墨潋进了院子,她面上一怔,随即面上动了动,跟着墨潋进了院子。
“墨潋!”看到墨潋,太子的面上瞬间变了,一种带着纠结和感动,还有几分说不清楚的情绪让他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五年了,如今的太子也九岁了,个子到了墨潋的肩膀处,算是一个小男子汉了。
“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墨潋看着太子,面上神情依旧是往日的淡然,可看不出任何表情,却是让两个孩子不由得同时一顿。
猛地将眼里的泪水擦干净,太子扬起头看着墨潋,脸上依旧是带着些许激动,他仔仔细细的看着墨潋,面上扬起一抹笑,道:“父皇说你死了,你没死,真好!”
墨潋脸色缓和,看着太子和温穆凨越来越像的脸,她却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不舒服。
简单的交代了两个孩子一些事情,看着天色已晚,墨潋也要会王府了,两个孩子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很听话的按照墨潋交代的事情去做。
送走墨潋,转过头看着两个孩子在屋子里摆弄东西,她心里沉了沉,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种心乱跳的感觉,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回到王府,温穆飏已经回来了,一同在书房里的,还有楚晗和陆清伦。
“两个孩子没事,有残雪守着,放心吧!”看到温穆飏询问的目光,墨潋踏进书房,说道。
三人心里定了定,陆清伦看着墨潋,唇角挑起一抹浅笑,只是,感觉到温穆飏投过来带着利剑的目光,他暗自咽一口唾沫,紧忙收回了目光。
一晚上的搜寻,如今宋端还带着兵守在城门,顺王的于当并非是那么好收拢的,如今顺王已经死了,但是手底下几个将领却是有了别的心思,一时间四处都在静观其变,谁都不准备做墙头鸟,一时间,局势便僵住了。
“这样的僵持持续不了多久,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粮草来维持这种僵局!”一边说着,陆清伦将手里的杯盏放在桌上,面上带着几分轻松的笑意。
“别忘了还有个虎视眈眈的醇王,这三股力量,我们还不清楚到底有谁已经归顺在了醇王的麾下,如今局势并不乐观。”楚晗依旧是思绪想得很远,目光依旧是深邃冷煞,微微皱起的眉头,让他不由得想到了更多的情况。
“如今余党之事交由良王和醇王,有良王在,醇王也不会很快的动手,至于皇宫,木顾里已经全都部署好,只等着时机成熟。”楚晗说着,眼睛有了几分幽深,他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猛地抬起头,道:“弘承律向来诡计多端,如今被千邪拦在半路,肯定不会没有察觉!”
墨潋面上一顿,响起之前弘承律的那张脸,只是看着便叫人心里不由得颤抖,的确是如楚晗所说,弘承律并非是轻易掌控的人。
“楚晗,你去协助木顾里,清伦,你去二公主和宋端那里,势必在明天要牵制住,不能让任何一股兵力进入皇宫!”温穆飏眉头一拧,对着楚晗和陆清伦说道。
两人面上一顿,随即突然明白了温穆飏的意图,两人点头,快速的走了出去。
“你去了皇宫!”看着墨潋一脸的疲惫,温穆飏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声音里带着三分责备,七分疼惜。
墨潋嗅着温穆飏的清竹香味,心里定了定,这么久,所有的事情都要告一段落了,这个结局谁都说不清楚,只是,不管如何,有他在,便没有不甘了。
温穆飏半夜便出去了,顺王的事情由刑部全权掌管,而在朝堂之上,温穆飏也宣布了温穆凨驾崩的事情。
整个国都都挂起了白色的棂布,沉闷的气氛如同这沉闷的天气,带着几分压抑和清寒。
烫金的棺材在理事堂摆设出来,众妃嫔带着皇子公主们又围了过来,如今与之前的清寂不同,嚎啕大哭的声音充斥着众人的耳朵,带着几分凄惨。
朝臣列队站在殿外,面目低垂,时而有人擦着眼泪,至于是真是假,便不得而知了。
温穆飏在最前列,听着曹德胜将奠词念完,面上神情不变,只是周身散发的寒意却是叫周围的朝臣感觉不由自主的颤栗。
“王爷,先皇驾崩国之无主,还请王爷主持大局!”
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一声呼喊,一时之间,在列的朝臣似乎惊醒一般,便大声应和起来。
“君之传位,自然有太子,众位大人这是要将本王陷于不义吗?”温穆飏冷着脸,早就看到了带头喊的人便是醇王收拢的朝臣。
众人一顿,面上带出一丝懊恼,他们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向来温穆飏深入人心,如今这般附和也的确是欠考虑了。
“推崇王爷为帝本王原本也是同意,只是如今有几件事情不明,还请王爷明示!”醇王看着温穆飏,面上带着浅笑,如今温穆飏将太子藏起来,太子不知所踪,温穆飏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温穆飏看着醇王,面上扯出一抹冷笑,看着醇王一脸正色的样子,他挑起唇角,道:“醇王有事不妨当着满朝文武说,如今皇上入殓之前,最好把事情弄清楚,免得皇兄走得不安心!”
看着温穆飏面上的神情,醇王忽然感觉到心里有些够不着底的感觉,只是如今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若是失了这次机会,那就没有机会了!
“既然这样,那本王便却之不恭了!”醇王说着,看了温穆飏一眼,对着众朝臣也扫了一遍,看到几个心腹对着他点了点头,道:“皇上是前日驾崩,而王爷却是将此事隐瞒到了昨晚,至于顺王,众人都知道我们三王是跟着先帝夺取江山的,如今顺王和世子都死在了宫里,这件事恐怕是另有蹊跷吧,况且,如今太子又突然失踪了,对于王爷来说,这继位之事,不是太过理所当然了吗?”
看着醇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温穆凨唇角扬起,面上带着几分浅笑,先是让人提议他继位,在众人脑子里有这个意愿的时候,又适时地将事情的矛盾灌输到众人脑中,自然是在无形之中牵着众人的鼻子走,醇王果然是老谋深算!
“醇王这般,可是怀疑本王与顺王合谋篡位,弑兄之后再杀人灭口?”温穆飏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看向醇王,他面上反而带出了一抹浅笑。
“老臣也希望不是,所以,请王爷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吧!”醇王面上带着肃然,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金色闪烁,更添了一丝正气,真是可笑!
温穆飏面上浅笑,将手里的排位放在桌上,对着排位三鞠躬,随即转过身对着朝臣,道:“我崇天王朝血出一脉,即便是太子失踪,如今皇子还有四人,继位自然是大有人选,如今众朝臣均在列,我温穆飏对皇兄灵位发誓,我枝绝不沾染皇位!”
众朝臣哗然,听着温穆飏这句话,心里也是不由得一颤,毕竟,这么多年,都是靠着温穆飏的镇国才能使边关暂时没有很大的动乱,如今推举温穆飏为帝也是心之所愿,可是他……
醇王面上一怔,看着温穆飏,他心里不由得颤了颤,刚才那种不踏实的感觉突然变得很浓烈。
“醇王这般谨慎也是为国着想,只是,顺王起事原本只有二公主和尧将军府早有准备,本王还想问清楚,醇王为何子时带人闯入皇宫呢?”温穆飏的面上骤然变冷,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醇王,面上带着冷肃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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