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金蛋快支持不住了,两人今天都劳累过度了。
余青咬着牙拖着,最终把她拖出来了。她松了口气,倒在野麦娘旁边。
陆天和金蛋重重地放下了横梁,一把拉起余青:“没事吧?”
“没事。”余青在他怀里缓了口气,“我们赶紧把她送到雷大夫那吧。”
金蛋没让陆天动手,“我来吧,你看着弟妹。”说着就抱起了还在昏迷中的野麦娘,但毕竟体力不足,一个踉跄跪了下来。
余青向周围看了一下:“抬着吧,把门板拆了。”
当他们抬着野麦娘走到半路时,遇到了里正和正在寻出来的金蛋他大哥宝蛋。
“哥,你咋回来了?”金蛋很意外,“今天我还想去找你呢!”宝蛋在镇上当木匠学徒,准备过年这段时间是最忙的。
“等下再说,给我吧,我来抬。”说着就接过金蛋手上的木板。
里正也没说什么,就催促着往雷大夫家去。柱子(以后直接叫柱子吧)气喘吁吁地跟在众人身后,余青把他拉到身边:“还可以走吗?累吧?”
“不累。”说着还抬头冲余青笑笑。似乎因为觉得自己可以帮到人,小家伙特别兴奋。
余青觉得有些好笑,但心里很沉重,野麦娘这样,估计很难救下来了。就算还有口气,以后多半也只能躺着了。
当晚两个病人就先安置在雷大夫家了,里正当晚就让几个年轻人挨家挨户通知大家要注意屋顶的积雪,毕竟太晚了,天气不好,隔天才召集大家讨论要怎么办。
当晚,野麦娘就去了。野麦爹去的时候,野麦才三岁,什么也不懂。可这一次,他娘就在他身边去的,他哭的嗓子都发不出声音了。
天亮之后,众人把他娘匆匆葬在他家屋后的山上,就他爹旁边。但因为地都冻了,根本挖不了,只能烧了装骨灰埋。野麦红着眼看着大家忙碌,沉默得像个困兽。
余青注意到他身上的单薄,从家里带了陆天的一件旧衣裳过来给他披上。
里正召集大家在祠堂里讨论野麦的去留。野麦家不是第一家被雪压跨的,但因为其他人家还有兄弟顾着,所以不会这么难,野麦的何去何从成了大家的难题。
“最近这天啊,怪的很。这雪啊,一连几天都不停了。”大叔公陆家征摸着山羊胡子说,他是村里辈分最老的其中一个,快七十岁了,“大家得多注意啊。”
“这各家各户,柴火还够吧?”二叔公陆家勤也颤颤地说,“得让小伙子们去扫屋顶雪,各家各户都得出人;柴火不够的,得想办法,要不这个冬天就难过了。”
“叔公说的是。”里正是仁字辈,叫陆仁海,比叔公小一辈,“各人还有什么意见吗?”
但最后各人都决定出人组个扫雪队了,但没有人愿意收留野麦。里正拿着拐杖敲地面:“他们家就剩这一根独苗了,谁都应该搭把手。”
但谁也不说话。这种时候,养活自己都是问题,更何况一个半大不小的小子?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再说了,他以后能不能走路还是个问题,今天都是让人抬去坟前的。谁也不愿意揽这个罪。
村里也没什么公共设施好让他安家,最后只能凑合着决定:大家帮他盖好房子,各家各户轮着给他送一天的饭。
余青听到陆天回来这样说,很担心野麦,但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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