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兴商会的晚宴闭幕后,汏南电视台第二天发布了几条消息,比如有关于暴乱冲突的结果,宣布嫌疑人目前在逃,开展餐饮行业整顿,当局要强化街头治安管理,已经制定出台什么什么文件等等。
满谷民众对此并未怎么上心,他们更关心的是枪战冲突的种种内幕,各类小道消息也不翼而飞,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两个黑老大在抢一个女人,有人说有个神枪手单挑人家四五个堂口等等。
八卦这种事向来不分国界,更有人说是两个大公子为了抢某个名媛,就是甄氏的若岚,双方一言不合当场就打得不可开交,导致伤亡惨重。
至于餐饮整顿、街头管理等更是日常级别的普通新闻,几乎没几个人在意。
但对榴兴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喜讯。处理结果表示鬼三和查家已经彻底被上层抛弃,列入了统计名单。餐饮行业整顿就是一次对两大势力的余孽清理。
当然为此的街头治安问题,老莫头们也拿到了空前的经费和任务,就是防止两方的人反扑,接下来会有三个多月的高压态势,作为小国,汏南自然是希望尽快让动荡不安的治安环境恢复平静。
所以陈家三公子和榴兴那帮元老这几天可能会忙个不停,因为各处都会有前来探风纳名的人物。
莫纳夫人当晚向商会表示,她要安胎静养,各位元老巴不得她不在场碍事,自然是欣然同意,顺带当晚也无视了坤泰,以至于为情所困黯然神伤的坤泰在高楼顶部的冷风中醒来后,身边依然空无一人。
阿达带着几个小弟赶了过来,给他带了一些一盘通心粉,另外若云还托阿来带了一瓶好酒,好像生怕他昨晚没喝够似的。
坤泰苦笑一声,找了个高脚杯,坐在地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那酒如同琥珀,浓郁动人,在杯中晃动,透过酒杯看去,整个城市上了一层苦涩而辛辣的滤镜,一如人世真谛。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剧烈地咳嗽抽走肺中的烟尘,等平复下来,他满不在乎地擦了擦嘴角,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面条。昨晚满桌的龙虾鲍鱼,但所有那些高档食材中,便宜却滋味丰富的意呆利通心粉却是他最喜欢的食物之一。
若岚的电话响起,坤泰挥挥手,阿达羞涩地笑笑,走到一旁接通电话,听了一会儿,小声却温柔十足地聊了几句,满脸都是幸福笑容。
坤泰一阵手发抖,转过脸去,那笑容在晨光中光芒四射,搞得他现在简直没脸看这个小弟。
“甄先生和陈超已经汇合。柳二的条件已经全部收下。”阿达道。“等跟柳二见面后,陈先生就去接小孩。”
坤泰头也不抬,风卷残云般地吞着面条,满口鼓囊囊,含糊不清地问:“他还说其他什么了吗?”
“集艇水路的事,陈超说谢谢你,如果哪天用得着他,知会一声就行。”
坤泰摆摆手,冷笑一声。“算啦,他这种大神我用不起的啦。让他别给我找麻烦就行。”
阿达抓了抓脑袋,似乎有点说不出口。
“还有一件事,他说……”
坤泰放下筷子,身边的小弟立刻给他倒上一杯酒。他将酒杯在手里转动,捞了两个冰块扔了进去。
“说神马?”
“他说莫纳夫人跟他没关系,只是夫人误以为皮肉老四是他杀的,本来会有点什么,但是还是没什么的。所以说如果你想找夫人的话,他可以帮你。”
坤泰嘴里包着面条,噗嗤一声将通心粉从鼻孔中喷了出来。敏感脆弱的鼻腔一阵难受,他赶紧抓起纸巾将自己口鼻弄干净。
“这个……”他有点不可置信,看着周围人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他想说什么又无从说起,只好强作镇定。“以后再说。我去找夫人干什么?她走是她的事,我……”
他无心再吃面条,连着剩下的通心粉将名贵瓷器级的餐盘扔到垃圾桶里。
“除了陈超跟你说的,若岚有没有说什么啊?”他只好转移话题,问道。“榴兴甄氏以后怎么个合作法呢?”
阿达表情变得有点忸怩。“没说什么,就是向你问好,感谢你救了若云,想当面向你致谢。还有就是问你什么时候带我过去,甄老大想见见我们。”
坤泰抓住一名手下的臂膀站起身来,毕竟在水泥板上睡了一夜,浑身的酸痛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
他看着逐渐喧闹的城市,在黎明晨曦中迅速恢复生机,重新又变得吵吵闹闹,繁杂不堪的市井,如蚂蚁一般渺小而众多的人从车辆站台鱼贯而出,无数小如火柴盒子的店铺打开房门,尽管相隔几百米的距离,高楼之上的他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无数个哗啦啦的卷闸门开启的声音。
“这么说,事情终于平定了。”他说,舒展了一下懒腰,只觉得全身的关节都在隐隐作痛。
他脱掉满是尘土和油渍的花格衬衫,身边的人递上一件色彩略微淡雅的t恤和深色长裤,他瞪了手下一眼,不过还是大咧咧地当着整个城市的面脱下裤子,将裤子和t恤换上,拿起一瓶水浇在自己的头上,洗了洗脸。
他以手为梳,整理了一下自己中分发型,用早就准备好的梳子、镜子和一盒发油,将整个头发弄出光亮的大背头。有人递过一把椅子,他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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