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轻语挣脱展文彦拉住她的手,离开病房前,深深地看了躺在病床上的孟萍一眼。
莫轻语已经领教过她挑拨离间的厉害,刚刚那句话被她撞听到了,一时间,很难对孟萍有好脸色。
因为不想影响到其他病人,莫轻语闷着头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到医院大门口的一角,她才停住脚。
虽然没有抬头看展文彦,但莫轻语能够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身上有她熟悉的清香味,还有他身上自带的那一股不凡的矜贵气质。
“对不起……”莫轻语还没有开口质问关于不经过她允许而拿走刘静遗照的事,低迷的道歉声就在面前响了起来。
莫轻语感觉涌在喉咙口的怒火还没来得及发泄,展文彦便把那些火候给她压下去了。
“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莫轻语抬头,望着他那张棱角分明,却透发着冷峻气息的英俊的脸。
她像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丝毫不接受展文彦的道歉,反而要和他杠上的意思。
莫轻语很明显的看到展文彦冷冽的薄唇轻轻一勾,以为他会说什么,久久,只是叹了一口气。
“你这是在表示你的无奈吗?还是对我直接无语!”她眼里攒冒着火星子,加之语气追问之中带着浓浓的愤怒,显然有些咄咄逼人。
展文彦在一阵沉默之后,冷酷的脸上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他带着一份疲惫感的对莫轻语沉声道:“我知道你最近情绪不好,我也一样,但是轻语,至始至终,你都是我的妻子。”
他目光定然的看着莫轻语,似乎在坚定他说的那些话。
然而他那些动情至深的话,却换来莫轻语一记讽刺的笑。
她摇摇头,神情里尽是失望的意思,“你坚定的是展氏的一切,并不是我莫轻语!”
孟萍刚才警醒展文彦那句话,深受其害的种植在莫轻语的心间,她明明知道展文彦不是那种在乎身份地位的男人,即使是在乎,也不可能产生防备她的心理,可她偏要往那处想,说出来的话,既伤害展文彦,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呢?
展文彦眼眸深处似乎有千言万语道不尽,却在莫轻语这一句话之后,忽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没从身世的交错中缓过神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矛盾铺天盖地驶来,他想自己再够淡定,仍然做不到当那件事不曾发生过。
“如果你心里真那么想,我无话可说。”他没有给自己辩解,语气低迷得仍不失磁性。
“把我妈的遗照还给我!”她像是一个和玩伴闹僵的小朋友,惹急了开始计较自己曾对对方所有的好。
展文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莫轻语那句强硬的语气后,眼皮眨了眨,眼神里很明显的写满了不可理解。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拿。”他好声好气的说,自然是消化了她那一份气怒。
看着展文彦走开的背影,坚挺笔直,脚步的缓重,还是透露了他满腹的心事。
莫轻语手里的拳头越攥越紧,懊恼自己为什么要情绪化,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本就心疼展文彦在这一场身世里的深受其害,却还是忍不住对他耍脾气。
很快,展文彦拿着刘静的遗照下来了。
莫轻语一把夺过,把黑布拿开,笑容温婉的刘静还在。
也不顾展文彦在面前,把刘静的遗照紧紧拥在怀里,像个迷了路的孩子,满怀彷徨的大哭了起来。
她蹲下身的那一刻,展文彦也跟着她蹲下身,准备伸手去扶她,可她却竖起了防备一般,不让展文彦触碰一下。
“你要是心里憋得难受,你可以说出来,哪怕骂我也好。”面对她的眼泪,展文彦的心忽然变得柔软起来,觉得莫轻语说什么气话都有情可原了。
展文彦的话没起到安慰作用,反而引发了莫轻语伤心的点。
碍于这里是医院,在一阵哭泣之后,她抹掉眼泪,突地站起身,换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要再随随便便拿我妈的照片给别人看,那是一种亵渎!”
刚才站在病房门口的那一刻,听到孟萍说的那些话,莫轻语气怒的同时,觉得自己身为刘静的女儿,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她觉得刘静到死,她都不能保护她。
当年的事情日嚣尘上,死去的人,难得安宁。
展文彦一双唇抿得很紧,莫轻语以为他无话可说,冷眉冷眼的看了展文彦一眼,“放心吧,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我不会跟你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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