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笑不明所以，紧张的看着凌子初。

凌子初也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双眼眯成一条细缝盯着台上。

停顿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台上鼓声才又响起，先若雨点，细雨绵绵，随后慢慢的加快，循序渐进，又好像只是过了一个眨眼的功夫，鼓点变大，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看得其他人热血澎湃，竟是跟着舞动起来。

乐声已经到位，舞台上的灯光忽然一暗，随后后台行出一人，脸画老生，身穿抗金将军服，手握沥泉点兵枪。

光看这身行头，凌子初便能猜出，此人正是抗金时期的名将，岳飞。

果然，下一秒戏子开腔，正是悲壮万分的《还我河山》。

声音时而婉转时而洪亮，时而铿锵时而又柔情，听得台下观众如痴如醉，这其中，也包括凌子初和唐笑笑。

“惑心咒！”曲中和弦由高入低的一个交接时，凌子初突然心头猛震，凉意划过，幡然醒悟过来，看了看台上舞刀弄枪的戏子此刻正用悲愤的目光盯着唐笑笑。

回头再看看场下的观众，凌子初顿觉一惊，后背冷汗直流，刚才还座无虚席的人们，此刻早已不知去向，零零散散的只坐着大概二十人，但这些人哪还是先前衣着华贵的富人，一个个穿的破破烂烂，蓬头污面，同样一眨不眨的盯着唐笑笑的方向。

暗叫一声不好，凌子初刚想摇醒双眼无神的唐笑笑，却突然感觉一阵大力袭来，瞬间将自己抽离开来。

等自己再度定睛一看时，周遭画面一变，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正是刚刚外面的那条街道。

只不过此时的街道看上去有些破败，天空乌云密布，将白天压的宛若黑夜，在凌子初身前早已没了青花黎院，而是一处深坑，里面躺着许多死人，有的身穿戏服有的穿着普通，但大部分都变成了灰碳，好像被大火烧过。

一阵微风划过，吹来一张旧版报纸，凌子初拿起报纸扫了两眼，内心再次一震。

这张报纸上的日期印于一九三八年，头版的图画正是凌子初眼前的深坑，上面还印有小字，写着：倭寇入侵民不聊生，地产女亨却在如此丧权辱国之际，坑杀不服百姓和黎院戏子，强行霸占此地，想要据为己有。

结合这张报纸和先前看过的那张报纸，凌子初大概能够清楚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幻境了。

但前人犯下的错，欠下的债，为何却都要连及后世呢，常人总说一报还一报，但又何时才能还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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