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夫人乃驸马之母,插簪正宾一定程度上也不一定非要亲生母亲不可,又夫家长辈代为插簪亦可。吉时已到。”一声洁白白衣缥缈长袍的姜乐懒懒的站在那里轻声笑说。可是他的笑意却不达眼,颇有些只是代为解释的意味。
既然大神官都这么说了,大家也就不好说什么。
原本停下的礼乐此时再次响起,本宫在宫婢的侍候下净手,然后坐在一旁由春风梳头。
此时何卿一身官服的踱步进来,从进来那一刻起,他的目光一刻也没变,淡然的盯着本宫看,甚至连一个余光也吝啬给别人。本宫看着他心里一沉,何大爷这个眼神,这个表情,是打算找茬了吗?
众人正要起来给何大爷行礼,何大爷手一挥,冷声道:“不必多礼,继续吧。”
春风这才继续梳头,梳完后端水给风夫人净手,风夫人从座位上走下来,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簪子为本宫插上,略有些浑浊的黑眸此刻十分激动,拉着本宫的手微微颤抖。
本宫也用力握了握她的手,那手虽然满是皱纹,但依然温暖如初。
从开始到结束,共用了一个多时辰,本宫既要行礼,也要担心着何大爷何时会爆发,提高十二分的精神来准备应对,行完礼下来也累得够呛的,而然,何大爷却由始至终坐在那里,时不时打量本宫,时不时低头思考着什么,时不时轻轻蹙眉,时不时拉下一张脸,却始终没有要刁难本宫的意思。这才让本宫觉得十分疑惑。
“太后那边怎样?”回正阳宫换装的时候,本宫问了一下一旁的秋雨。
秋雨依然淡然着一张脸,简单的说了句:“发了脾气。”
本宫忍不住笑了一下,心里有些愉悦,更多的却是失落。
回到正阳宫,宫婢们忙碌的过来为本宫重新沐浴更衣化妆。
火红嫁衣是由上等血蚕丝制作而成的,嫁衣上绣满了璀璨的金色纹路,轻轻一动,犹如凤凰展翅欲飞,片片薄金,轻若鸿毛。虽不如何卿那件嫁衣,却也是一件世间少有的嫁衣。
本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身材依然娇小,大红的嫁衣却平白增添了一抹成熟的韵味,却不知不觉间已经拥有了俾睨天下的气势,神色间依然平易近人,却无形释放出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本宫微微垂下眼睑,今天明明是本宫的大喜日子,本宫却丝毫没有话本子上面写的满满幸福感,十分喜悦高兴的感觉,果然,话本子的都是乱写的,不就是成个亲么,除了比平时忙了点,累了点,还有什么?太虚假了,本宫以后也不看了。
轻叹一声,准备让宫婢们帮忙带上凤冠,却忽然从镜子中看到一个意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人。
何卿……
他不知何事就这么淡然的站在本宫身后,一声墨色官服穿在他身上十分合身,把他内敛的气质收敛得更加沉静,不显山不露水。
广袖下的手紧紧收紧拳头,本宫静默的在镜子中和他对视。忽然,他稍微上前一步,几乎他一动,本宫便跟着动了,却不如他动作快,他长臂一伸,紧紧的把本宫想要逃开的身躯禁锢在怀里。
薄唇忽然含着本宫的耳垂狠狠一咬,本宫痛得惊呼了一声,想要挣脱,却依然逃不开他的禁锢,他的眸色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漆黑的黑眸深不见底,在镜子中淡淡的看着本宫,就像两个黑洞,仿佛誓要把本宫拉进去,永不复劫。
“何卿,放手!”本宫摇晃着脑袋想要挣脱他的唇瓣,恼羞成怒的叫着。
宫婢,宫婢和春风们都去哪儿了?!
“现在悔婚还来得及。”何卿轻轻在本宫耳边呢喃,声音很小,却如来自地狱的索命者,让人心生恐惧,毛骨悚然。
“本宫不后悔!”本宫一字一句清晰的看着镜子中的他说。本宫也有点恍惚,那句话,到底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何卿听?
嘞在本宫腰间的手猛地收紧,本宫几乎要被他拦腰截断,他深沉的黑眸一点点染红,里面尽是愤怒和恨意,他紧咬着牙齿,几乎一字一句的说:“梁慕笙,我真想杀了风烈。”
本宫心里猛地凉了一半,抓着他手腕的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肉里,指甲里染上了他的鲜血,却被他气得发抖:“何卿,你,你疯了……他是保皇党的人,他是本宫的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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