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不起来,沈曜灵干脆蹲下去,保持身体和我的平行,抓住我胡乱挥舞的双臂:“我是骗朱淼的,我怕她伤害你,我才这样说!”
我摇着头,我已经分不清他口中哪句假哪句真了,出于人自我保护的本能,我更愿意相信他口中没有真话。
“你是不是早就想到这个结果了?”我与他四目相视,“你故意刺激她,故意说这些话,就是为了让她失控,让她自杀?你早就知道你说这些话朱淼会死,所以你才说,就是为了让她死!”
沈曜灵松开我的手,沉默三秒钟,点头承认:“为了你,我也没有办法。”
我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你不要以我为借口了!你想我自责一辈子是么?还是你真的愚蠢到以为朱淼死了,我就开心了?我告诉你,我宁可今天跳下去的人是我,也不能是她!我受不了任何人因为我受伤害,我真的受不了……”
我抱着头,闭上眼不及片刻,方才的画面就开始循环播放起来。我大声地哭着,在这个除了我和沈曜灵,还有一具尚且温热的尸体之外再无人迹的地方。
沈曜灵抱住我的脑袋,塞进自己怀里。
我感觉到了温暖和熟悉,那是一种味道,也是一种体验,我很想在此刻沉溺于他给的这些。我很想脆弱,只要我完全崩溃,我就可以不去承载这种逼死了亲人的痛苦。但我不行,我做不到。
我一把推开了沈曜灵,站起身,想迈开步子才发现刚才和朱淼的争执中,我左小腿磨破了一大块皮肉都浑然无知。我抬起腿,又麻又痛,甚至还很冰凉,让我以为这条腿打算死去。
路走得很艰难,我却依旧在走,我想将沈曜灵抛在身后。于是我努力地迈大步子,没走两下摔在地上,我高喊着让他别过来,继续往前走。终于,我顺着来时的台阶下了楼。
出了楼栋,朱淼的身体一片模糊。
我不禁想起吴芹姥姥去世的那一幕,接着又想起吴芹,想起小尹,这些人都或多或少和沈曜灵有说不清的关系,自然也和我有关联。我时常也会想,如果没有我这个人的出现,她们会不会不一样?她们会不会好好活下去,依旧演绎着自己的生活?而在我的故事中,她们仅仅是抛头露面的过客,并不会因为死亡而终结我后面的情节。
人生呵,如此罢了……
我钻进车厢,关上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沈曜灵一语成谶,我这个人没良心,这一晚最终把他一个人丢在了这。
后面的事情我不想赘述。
沈曜灵解决了朱淼的后事,我姨又来大闹了一通,差点没杀了我,最后也都被沈曜灵给压了下来。 8☆miào8☆(.*)gé8☆.$.
他来找过我好几次,说他真的没有指使古秋月,让古秋月怂恿朱淼吸毒,他说这些话只是权宜之计,并不是真相。
是也好,不是也好,我信也好,不信也好,似乎并不重要。反正朱淼是因为我们而死,沈曜灵到底是直接的诱因,而我,是卑劣的推手。我无法背着一条人命和他长相厮守,这种戏码太诡谲,我演不出来。
潘启越知道了这件事,小心翼翼呵护着我。我有一次问他:“沈曜灵是不是也这样算计过我?是不是他和古秋月的一切都是骗局,我一直是被耍得团团转的那个人?”
潘启越这样告诉我:“商人都是这样,对于想要的东西,无论是女人还是生意,都是可以用手段获取的。他爱你,才会这样对你,和对你身边的人。”
“你也是商人,你也会么?”
潘启越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他说公司最近太忙了,需要我赶快振作起来,帮他度过适家现在的危机。
最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他提了一嘴:“沈家和我们所有的合作终止,一大部分转让给了古木。”他叹了口气,“沈曜灵,到底是要和古秋月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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