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对这一刻的则慕,虽然心存感激,但我还是无法接受什么。我也想……我也很想去接受这个温暖的家啊……
“抱歉,我真的……真的接受不来……”我将玉镯从手腕摘下,交还给则慕,声音无措而自责。
“为何?难道此刻你仍然有顾虑?”
则慕那原本毫无情绪的眼睛闪过迷茫和不解,可能任谁都会不理解,像是我这种境地,若是有人愿意出手援助,早就应当感激涕零了。可是我没有。
我摇摇头,将心中的想法说给则慕听:“我虽不知则都督为何这样笃定我一定是你的妹妹,可是我无法欺骗则都督,更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去出卖自己的人格。我很感激则都督在这种时刻仍然愿意救济我,可是我……真的做不到。”
然后,也不管这样会不会多有不礼貌,我直接将玉镯放到了则慕的手中,直到确定他拿稳了我才收回自己的手。
“东厂也好,锦衣卫也罢,说到底我只是一个误入其中的普通百姓。我是女子的身份您也是知晓的,这样的身份以后怕是无法继续呆在宫中了。但是在恢复平民生活之前,我希望自己不会再与什么争斗有关系,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
我一步一步走回菩提寺中,留下则慕一个人站在原地沉思。我不知那番话他会否放在心底咀嚼,不过我相信,他会作出一定的退步。
然而,则慕今日找上菩提寺却让我打了一定的警惕之心。记得我在临行之前,则慕仍然在江南。可是今日他能准确知道我所在的地点,显然在扬州之地也有了锦衣卫的人。
虽然身在菩提寺,我却有一种直觉。那个直觉告诉我,东厂和锦衣卫的争斗,不会持续太久。
在我说完那些话之后,则慕却还在固执着说要带走我。可是我与则慕明明无关,又怎么好意思跟他走?则慕究竟是心态,我一直捉摸不透。究竟何时是真情何时是假意,简直没有一个衡量的标准。
不过千言万语,我仍然坚信一点:我绝不会是则慕的妹妹。
月色清辉洒满大地,透过窗子投射在地面。不知为何在往常早早入眠的我会在这样一个夜晚失眠。
最为主要的是,我的心中有着强烈的不安之感。
不知为何,我的脑中总是不自觉的浮响明知大师说的那句话:只是你眉心凝结,面有黯色,实在是身有灾祸的面容。<div id="ad_250_left">
我夜笙,真的会成为祸患之人吗?
我盖好被子,刚合上双目便听菩提寺内惨叫声逐渐传来,那声响似乎越来越大。我“腾”地坐起身,正在穿鞋之际,那兵器相交的声音就仿佛已经到了我的屋外。
“佛门净地,怎容凡夫俗子在此放肆!?”
打开房门,便见屋外的小院中,手持长棍的少林子弟正在与身着黑衣系着披风的不明之人战斗着。主事大师明知高喝一句之后,也迅速加入了战团。
那些黑衣人不是不明,而是对于少林之人来说多有不明。身系披风,行事猖狂大胆的人群,除了东厂还能有谁?
双手捂住惊讶的嘴巴,我迅速关上房门。可是我却无法忽视掉在房门闭合的一霎那,明知大师投来的不善目光。
背倚房门,这一刻我心中想的只有逃避,逃避。东厂的人来了也是与我无关,定是这菩提寺与东厂私下的恩怨。这般打打杀杀的事情,我一个弱女子就应当远离才对的。
可是我想躲,又能躲到哪里?整间房除了门就是窗子,难道从后面出去就不会有东厂之人了吗?
更何况东厂侍卫来的目的不明,根据情况来看,他们似乎是突袭。若是因为我在这里花间便要杀上菩提寺,那么他绝对是丧心病狂了。所以第一件要明确的事情就是东厂之人来到这里与我无关。
我该怎么办?是出去,还是躲在房中?
外面的杀伐声不断,惨叫声不绝。每响起一下我的神经都会跟着跳一次,时间的沙漏流淌的实在太慢,也不知今夜的惨剧何时才会结束。
时不待我。
嘭的一声巨响,一个身影破窗而入。借着月色我看到他身着少林服饰,是菩提寺内的弟子。
在我过去搀扶的时候,他已经先我一步来到了我的身边,不由分说拉住了我的手腕,我看到他那严肃的脸上有过瞬间的窘迫。
“施主,小僧多有冒犯,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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