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怎么,还委屈上了啊?我就随口说两句,你整成个媳妇样子做什么?搞不好,别人还真是以为我以小欺大,欺负你了呢。”
“婷儿,休得无礼。”抢在刘侍妾跟前呵责了容娉婷。
对容娉婷道:“外面风大雪大,也出来有些时辰了。婷儿你伤势还未痊愈,便早些回去歇息吧。”容尺素道。
直接给容娉婷下来逐客令,连反驳的话都没有给容娉婷说,就让晴河送容娉婷回去。
容娉婷纵使有不满,但也真的怕惹怒容尺素,不敢太多反驳,只好回院子里。
水阁里一下子剩下容尺素、刘侍妾二人。
一阵习习冷风吹来,挂着的帘幔轻轻吹起,如同裹着轻纱的舞姬,在空中随风而舞。
桌子上的紫香炉还燃着炭火,萦绕着暖暖地暖气,在水阁里也算不得太冷。
刘侍妾试探的问容尺素:“王妃,这几日都不见王爷,王爷可是去那里了?”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原本以为容尺素让她跟着来这水韵山庄,不说如何,可好歹也能多见云恒几次,甚至还能在容尺素不适的时候侍寝。
可来了这水韵山庄都快半个月了,别说侍寝,就是见也拢共见不了几次。
原本以为是容尺素搞的鬼,她才见不着云恒。
可听丫鬟说,云恒甚少归来,容尺素也只有晚上才能见着云恒一面,刘侍妾的心才舒坦了不少。
“王爷自是有她的事情要忙,你我身为王爷的女人,不能帮王的忙便算了。其它的事情,还是少管为妙。”
额。
刘侍妾讪笑了一下,“王妃说的是。”
“王妃,妾身听丫鬟说,这阮城里有个梅园,那里的梅花开的极好,等到天晴了,王妃你可要去看看?”
“哦?是吗?”她随意问了句。
刘侍妾不知道容尺素这是有兴趣还是没兴趣,还是一一给她讲解了那梅园趣事。
刘侍妾讲的认真,容尺素也不好不给点儿表示。
颔首道:“既然如此,等到天晴了,就去看看吧。”
“嗯。”
容尺素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盏,问刘侍妾:“刘侍妾可认识一位叫做君阡陌的男子?”
状做不经意的眼眸,实则紧紧地盯着她,不愿意放过刘侍妾眼里一份情绪。
刘侍妾仲怔片刻,迷茫的摇头。
“不认识,王妃,这是何人啊?”
眸色深了深,容尺素道:“你许是不知,前些日子,温侍妾与我说,曾经见过君公子几番偷偷去过茗侧妃的院子里。逝者已唉,本欲我是不想再追究此事,可是欠两日,那刺杀本王妃的人里,恰好有君公子。可惜,却是被逃了,没能捉住。”
“外面都说茗侧妃是本王妃害死的,彼时那君公子来刺杀本王妃,恐怕是想要为茗侧妃报仇。”
低低地说着,容尺素抬头看刘侍妾,“往日里,你跟茗侧妃的关系最好了。刘侍妾,你不要瞒我,你可曾从茗侧妃口中得知过这君阡陌是什么人?与茗侧妃有什么关系?”
刘侍妾听的一愣一愣的,连忙道:“妾身虽与茗侧妃交好,可真的没有听茗侧妃说过君阡陌这个人。王妃,这会不会是温侍妾看错了啊?王妃,您也知晓的,温侍妾与和青一直不好,这会不会是……”刘侍妾点到为止。夹岛贞扛。
意有所指温侍妾陷害诬陷茗侧妃。
似是愣了愣,容尺素道:“这倒是不好说。此事刘侍妾你且还是先保密,不要说出去。否则的话,要是被人拿出来做把柄,茗侧妃就算在泉下也不得安生了。”
闪躲了一下容尺素的视线,刘侍妾低声应道:“妾身知晓该怎么做,王妃尽管放心便可。”
“嗯。”望了望天:“时辰不早了,先回屋子吧。”
分别回了屋子,兰溪跟在容尺素的身旁,暗自思虑容尺素刚才跟刘侍妾说的那番话,到底是出自于什么目的。
****
“主子,王妃她是不是怀疑……”刘侍妾的丫鬟碧云小声的在刘侍妾的耳畔说着,刘侍妾扭头瞪了她一眼,碧云猛地闭上了嘴。
“要是在胡说八道,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说完,刘侍妾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
脸色不太好。
心里则是在盘算着刚刚容尺素书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隐隐有些不安。
这一日,云恒回来的特别早。
刚备好午膳就回来了。
装了饭,容尺素给云恒夹了一些菜,问云恒:“王爷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微微笑着,脸上并无太多的情绪。
云恒揉了揉眉心,像是思虑了很久,才跟容尺素道:“素素,京中有密旨,我要回京一趟。一时半会回不来这里,你一个人在这里,怕不怕?”云恒双眸锁着她。
眼里柔情万丈。
“王爷要回府做什么?”容尺素不解地问云恒。
心里却隐隐明白了什么。
这回,京中恐怕真的要大变了。
云恒看了眼一旁的晴河,晴河兰溪二人识相的屏退了所有的下人,也跟着退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容尺素、与他二人。
云恒叹了叹,把当日跟皇上做的协议告诉了容尺素。
当下朝中情况很不妙。
申国公权倾朝野,又家财万贯,多年来给五皇子收买拉拢了不少官员。
上次皇帝让容明清彻查了此事,皇帝才查出来的。
加之申贵妃竟是在皇帝每日食用的药里下慢性毒药,意图毒害皇帝,登基为皇。
避免让五皇子与申贵妃的奸计得逞,皇帝就设下了这个局,打算将计就计,一举拿下五皇子一党。
五皇子在京中势力庞大,但皇上出了云恒,容明清几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可以相信的。
云恒的云家军摆在了那里,若是云恒调动兵马,五皇子的人肯定是会知晓。
指不定还不等他们动手,五皇子党就做好了防备。
为此,皇帝找夷光公主、容明清、云恒等人商议了一番,决定让云恒还有容尺素假意出京,到时候秘密跟阮城太守,与早前就在这里隐藏着的人会合,待命。
等京中传来消息,就立刻进京营救皇上,抓拿五皇子党。
而恰好方才,京中有飞鸽传书来,五皇子党已经有了动作,皇帝速度召云恒回京。
听完,容尺素并不觉得很惊讶,反而还有一种意料之中的味道。
早前,她就觉得有那里不对劲了。
没想到还真是被她想对了。
不过理解归理解,云恒欺瞒她,又是另外一回事。
对此,容尺素拿捏好,表示自己很在意云恒跟她说了谎。
云恒扶额,这个结果比相信的还要好上一些,不算太糟糕。
但云恒还是很真心真意的给容尺素请罪,祈求他的原谅。
当时,他本寻思过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容尺素。
但夷光公主表示不想让容尺素参与进来这些事情。
云恒觉得甚有道理,倒也听了夷光公主的话,没把这事说给容尺素听。
彼时说出来,也是根本就瞒不住了。
他若一声不吭的走了,把容尺素留在这里。
恐怕就算有夷光公主、容明清等人给他说清,容尺素也没那么容易就原谅她。
“你倒是还知晓我会生气。”容尺素没好气的道。
云恒腆着脸,没皮没脸地往容尺素身上蹭。
“我知晓此番是我不对,但我也是迫不得已,为了你好。素素,你别生气了。你想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别生我的气就好。”
认错态度诚恳,配上他丰俊神朗的俊脸,想怪罪都不忍心。
“罢了。我也没说生你的气,只是此番路途凶险,你要小心一些。”
云恒正了正色,握着容尺素的手,“我担心的是你,我这一早,万一有什么人再盯上你,想要对你下手怎么办?到时候,谁与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嗯?”
脸若红霞,半响她吐出这样一句话:“王爷越来越肉麻了。”
云恒抓起她白嫩的小手,吻了吻:“对你我说的可都是实话,那里肉麻了。”
他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第二日一早,云恒秘密带兵进京。
以免让人发现云恒不在,云恒特意留下了个贴身。
他的军师,江则苏。
江则苏跟在云恒身边也有好些年头,身形与云恒相仿,带上高价请人制成的面具,加之对云恒的生活习惯熟知,乍看,若不是最亲密的人,还真是分辨不出来,眼前的人,不是云恒,而是一个替身。
为了不让人知晓云恒离开了阮城,容尺素更是送都没有去送云恒,只求逼真。
夜里,两人还温存缠绵,这天一亮,马上就要分隔两地了。
临走的时候,云恒拉着容尺素的手,细细地吻着她:“素素,等我来接你回去。”
“嗯。”她应允。
眼里的不舍,让云恒欣喜若狂。
第二天,刘侍妾来跟容尺素请安,意外的见着江则苏(云恒)跟容尺素在用膳,甚是讶异今日这么晚的天,云恒竟然还在。
眼里闪着一抹欣喜,连忙给两人问安。
一个劲的给江则苏抛着眉眼,试图江则苏能多看他几眼。
奈何江则苏反应一直看平淡,倒是一旁的容尺素看的好笑。
却也强忍着。
省的穿帮可不好了。
刘侍妾在这里讨了个没趣,呆了一会,只好讪讪地离开。
中午,晴河兰溪被容娉婷拉着去教她做糕点。
屋子里,只剩下江则苏与容尺素。
两人甚是无趣,下棋了围棋。
一人黑一人白,环环相扣,互不相让,杀个你死我活。
两人和局了几次,也互杀了几次。
这一盘,容尺素棋高一技,连杀了江则苏好几个棋子。
江则苏有些吃力了起来,额头有汗珠渗出:“王妃棋艺高湛,属下佩服。”
“王爷还是唤我素素来的好,不若让人瞧出了破绽,王爷的心血可就要白费了。”
“另外,下棋的时候,不要分心。”容尺素浅笑。
虽然唤素素挺肉麻的,但云恒爱这么叫她,她也甚是无奈。
除了初初成婚时,云恒还会叫她全名,倒也好像没有唤过她王妃。
“素素说的是。”江则苏轻笑,尽量用云恒的调调。
这时,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给二人道:“王爷、王妃、陆庄主让人送了一些鲜果过来。”
睨着小丫鬟手里端着卖相极好的新鲜瓜果。
容尺素颔首,让丫鬟下去把瓜果给洗了,顺带给容娉婷还有刘侍妾那里送了一些过去。
近日云恒不长呆在屋子里,这若一整天都蹲在屋子里,不免惹人生疑。
特别是,这庄子里,可还有一个是申贵妃送来的人。
中午的时候,用过午膳,江则苏叮嘱容尺素在庄子小心些,若一有什么事情,就让躲在暗处里的暗卫去找他,亦或者是通知陆彦臣,万不要发生什么意外。
容尺素是云恒的心肝宝贝,江则苏清楚的很,万不能让容尺素出了什么事情,否则,他就真的死不足惜了。
****
午膳后,每日准时过来报道的宋贺,就迫不及待的端了他亲自调配的营养汤过来让容尺素喝下。
道是喝了这个容易舒解她身体里的寒气,有利益身子,甚至还能帮助她怀上孩子。
神奇的不要不要的。
睨了眼碗里那些看不出是什么做的汤,容尺素皱眉,有些恶心。
强忍着不悦道:“有劳宋大人,但是,这东西能不能往后不要做了?本王妃自出娘胎身子便是如此,这汤固然珍贵,但对本王妃来说,许是并没有很大的用场。”
“王妃此言差矣,这汤是下官特意根据王妃的身体情况来煮的,怎会不适合王妃呢……”宋贺开启洗脑模式,给容尺素灌输这汤的好处。
容尺素本就是多疑的性子,宋贺天天逼着她喝这东西,不由地让她以为这汤里莫不是被人下了什么东西的。
但让晴河、兰溪又或者是她亲自上场,也验不出来,这汤里到底有什么不对。
这才是,让她感到最可怕的。
最后经不住宋贺各种洗脑的话,把这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煮的汤喝了下去。
看着被喝得连渣渣都不剩下的汤药,宋贺这才松了口气。
微笑着与容尺素道:“王妃也先不用着急,凡事都不是可以一步登天的。一切贵在坚持,只要坚持了下去,王妃您的身子总能好。”
容尺素轻笑,“多谢宋大人的关心。若此番宋大人能够治好本王妃的病,本王妃自当重重有赏。”
“能为王妃办事,是下官的荣幸。”
喝了口茶漱后,想到了什么,容尺素思虑了一番,问道:“宋大人跟着贵妃娘娘多久了?”
宋贺不解其意,但如实答道:“下官跟贵妃娘娘,已有三年多。”
“三年多,倒是有些年头了,也怪不得……”容尺素低声喃喃地说了句。
“王妃?”宋贺不解的看着容尺素。
容尺素笑了笑:“没什么。”扭头与晴河道:“宋大人这些天也辛苦了,晴河,你去把皇上赏赐给我那双羊脂玛瑙玉镯拿过来给宋大人。”
一听是这样珍贵的东西,宋贺连忙摇头:“王妃使不得,使不得,这样珍贵的东西下官怎么能要?”
“这是宋大人该得的,宋大人无需客气。”
宋贺原本还想拒绝,可看到眼前那两个晶莹剔透,一看就不是凡品的的手镯,吞了吞口水,拒绝的话慢慢地淹没在他的贪婪口水中。
虽然跟着申贵妃这样久,又在宫里当差,得到的赏赐固然不少,但则宋贺有两个不太好的习惯。
一是嗜赌如命。
二则是喜欢逛窑子,爱美人。
平素里的俸禄赏赐,不是输在了赌场,就是到了别的宫娥,或者是青楼的姐儿那里。
看着风光无限,但奈何却是囊中颇为羞涩。
加之前些日子,又看上了丽春楼里的一个姐儿,答应了给她赎身,正愁着去那里找银两的时候,这不是就有银子送上门。
宋贺那里还有心思去分析容尺素为什么要赏他这个手镯,又有什么目的?
道了声谢谢,乐呵乐呵的就收了手镯,就离开了院子。
盯着宋贺离开的背影,容尺素眸色深深,透着一股意味深长。
“王妃,奴婢去跟着看看他去了那里,好拦着他。”兰溪自告奋勇。
准备来了引君入瓮,整死他。
跟在她家王妃眼前班门弄斧,想害容尺素。
容尺素不语,点了点头,兰溪这就赶紧跟了出去。
目光落在一旁一株几近凋谢的花上面,陷入了沉思。
想到了什么,问晴河:“婷儿呢?又去那里了?”
“回王妃,二小姐两个时辰前,缠着陆庄主带她出去逛街去了。”
“嗯。”
见她若有所思,晴河道:“王妃,您不用太担心,有阿九跟陆庄主在,二小姐不会有事的。”
“嗯。”容尺素颔首。
阿九武功甚高,而陆彦臣武功也是不错,有他们二人在,容尺素自然不用担心。
她想的,不过是另外一回事。
******* △≧miào△≧△≧gé△≧
第二天一早。
天气晴朗。
容尺素与刘侍妾、容娉婷三人刚准备去刘侍妾说的那个梅园那里瞧瞧,这个冬天,最后的一季红梅。
恰是这个时候,有人找上了王府。
道是那宋贺轻薄了良家妇女,要容尺素换一个公道。
容尺素三人还没有来得及出门,又纷纷赶去客厅。
宋贺衣衫不整的跪在客厅里,被捆绑的跟个粽子一样……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