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栽在了容尺素的手里。
说完,碧儿给莺侧妃磕了个头:“对不起主子,奴婢也是没有办法,奴婢的家人都在王妃的手里,王妃说要是奴婢不肯坦白,她就杀了奴婢全家,奴婢不敢不从。”
碧儿咬着唇,泪水淹没了眼眶,豆大的泪珠滚了出来。
莺侧妃手握成拳,指甲嵌入血肉中,有鲜血流出。
“为什么这样做,莺儿?”云恒问她。
心里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莺侧妃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府中频频出事,竟然是她在捣乱,闹鬼一事,竟然也是莺侧妃做的。
记忆中那个单纯善良的少女,一下子迷失在了云恒的脑海。
好像隔了好遥远。
见事情败露,瞒不住了,莺侧妃突然间冷笑了起来,也不再伪装:“你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云恒,是你们云家害死了我全家,你现在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觉得很可笑吗?”莺侧妃笑的凄凉。
看着云恒的眼里,再没有温柔,爱意,有的尽数是恨意。
云恒蹙眉,视线紧紧地盯着莺侧妃,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仿似被莺侧妃当头一棒。
他从来没有想过,莺侧妃竟然会因此恨他……
且还在心里藏了这么多年。
“你……你恨我,你当初为什么不说?”云恒问莺侧妃。眸色深了深。
为什么不说?
“我说了又能怎么样?说了你就能把我爹还给我吗?你们害死了我爹爹,还让我在你们跟前摇尾乞怜,像个可怜虫一样活在这后院里受尽嘲讽欺辱,你让我不恨你?云恒你是不是在做梦?”
莺侧妃红了双眼,有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她嘲讽的指责着云恒,数落他的种种。
莺侧妃的爹爹没有死的时候,林家虽然不算什么大户人家,比不上云家,但在这京城里,也算是不错。
莺侧妃又是家中独女,自小就受尽宠爱,被莺侧妃的爹爹保护的无微不至。夹引找亡。
可是至从莺侧妃的爹爹死了之后,林家一落千丈,她受尽族亲欺辱,被云恒接进了云家,虽然没有人敢在明面上欺负她,但背地里的欺负不会少。
她饱受屈辱,如同狗一样活在这院子里。
讨好自己的仇人云恒、讨好老太君,讨好隐忍府中任何一个人,莺侧妃早就恨透了。
她明明是千金小姐,可都是因为老王爷、因为云恒,若不是他们,她的爹爹就不会死。
她会有自己的如意郎君,而不是做一个身份低微,需要看别人脸色的侧妃,她根本就不用在这院子里活得这样可怜。
她恨,她怎么会不恨?
若是云恒能不这样花心,她还不会如此绝望。
可这个男人,娶了一个又一个,她连希望都不敢抱有半分。
云恒一时无言,常年在边关打仗,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
“是我对不起你。”默了半响,云恒只说了这句话。
“你若想离开王府,我会给你一笔足以让你后半辈子无忧的银子,让你离开。”
莺侧妃仲怔片刻,呆怔的看着云恒。
有些不相信,云恒会这么简单就愿意放她离开。
“你要放我走?”半响,莺侧妃才吐出一句话。
云恒闭了闭眼:“这是我欠你的。”
“可是,太迟了,你让我走?我走去那里?”她凄凉一笑,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匕,莺侧妃直接凑近云恒,想用匕首去刺破云恒的心脏。
“王爷小心。”容尺素下意识的把云恒推开,手臂上实打实的挨了一刀,汩汩鲜血流出,渲染了粉白的衣裳。
容尺素皱着眉,神色有些痛苦。
云恒慌张担忧的问容尺素:“素素,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容尺素摇了摇头,这厢,莺侧妃见没能杀了云恒有些失望,呆怔的拔出插在容尺素手里的刀,发了疯似得又要去杀云恒。
晴河兰溪连忙去制止莺侧妃,夺了莺侧妃手里的刀。
“云恒,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我要杀了你替我爹爹报仇。”
“王爷?”容尺素苍白着脸问云恒,鲜血还在流着,云恒心疼的要命。
对一旁傻愣着的下人喝了句:“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是。”晴河应了声,连忙去请郑太医。
屋子里,还跪着林侍妾、碧儿,莺侧妃也被人押在一旁,云恒头疼的紧。
“王爷,她们要怎么处理?”容尺素问云恒。
捏了捏眉心,云恒问她:“你想我怎么处理?”
容尺素今日让他来这里,无非是想让他做个了解。
可……这些好歹曾经也是他的女人,特别是莺侧妃,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的父亲,又是因云家而死,云恒怎说的出口。
“林侍妾揭发有功,先回院子里去吧。至于莺侧妃与丫鬟碧儿,坏事做尽,多番祸乱王府,带下去柴房,听后处理。”
说完,容尺素问云恒:“王爷觉得这样如何?”
云恒侧目看了眼莺侧妃,眸色闪了闪,点头,权当同意了容尺素的意思。
莺侧妃还有碧儿被侍卫拉了进去,林侍妾从地上起来,“多谢王妃不杀之恩。”
“退下吧。”
莺侧妃被带下去的时候,不甘地朝容尺素嘲笑了句:“容尺素,你别以为云恒是真的爱你的,她爱的只是别人,他根本就不爱你,你们,你们所有人不过都是那个人的替身罢了,你们都只是替身而已……”
声音越渐越远,容尺素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回头看云恒,云恒面色有些深沉。
抿着唇,容尺素想问,却又不知说什么,唯好什么都不问,只是紧握着了云恒。
心里,却不由地疑惑,云恒心里那个人到底是谁……
茫然间,她记得,刚嫁给云恒那会儿,云恒曾在她耳畔叫过一个名字……
是那个人吗?
可想,她却忘记了,当初云恒叫的是谁。
……
******
云恒抱着容尺素回了比较近的墨竹轩,随后晴河就带着郑太医给赶了过来。
给容尺素清洗包扎过后,郑太医开了内服和外敷的药给容尺素,并且叮嘱容尺素要准时服用,否则效果就不那么灵用了。
道了声谢谢,云恒让人把郑太医送走,丫鬟识相退下,屋子里只剩下云恒、容尺素二人。
云恒揉了揉眉心,在床沿坐下,握着容尺素的手:“素素,别怕,我在。”
“王爷,靖宁不怕。”她笑,她确实没有什么好怕的。
因为,这一切都是她和夷光公主安排的。
只是,云恒不知道而已。
……
云恒有些头疼,“莺儿进府的时候,我曾经问过她恨不恨我,她说不恨我,进府的时候,我问过她愿不愿意,若她不愿意,我会给她安排一门好亲事的。我不知,也没想过,莺儿会变成这个样子。”
“王爷……”容尺素拉着云恒的大手,抿着唇,眼里是怜惜,心疼。
心里也能明白莺侧妃、云恒的心思。
若当时换做是她,想必,她也会如同莺侧妃那样,什么都不说吧?
云恒呢喃:“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容尺素笑了笑,没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也无话可说。
脑里想的还是之前莺侧妃说的话。
云恒心里,到底有的是谁?
“王爷……”她咬着牙唤了云恒一声。
“嗯?”云恒疑惑看她,“怎么了?”
“刚……”张了张口,却发觉她问不出来,摇了摇头,“没什么,王爷,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上朝,早些休息吧。”
云恒神色有些复杂,不敢去看容尺素,点了点头,给容尺素盖上被子,在她身旁睡下。
女人紧贴着他的胸膛,云恒单手枕着头,眸色幽幽地望着头顶的帘幔。
虽然决心要一心一意的爱容尺素。
可,一时间要他把往事,把内心里藏着的那个女人拉出来,赤果果的曝光在容尺素跟前,重提那些往事,云恒还是有些说不出口。
夜色微微凉,两人同床异梦。
各怀着心思。
容尺素醒来的时候,云恒已经去上朝了。
梳妆好,容尺素没有先回同梦阁,而是去了柴房。
又一次踏足这里,容尺素有快习以为常了。
莺侧妃缩在角落里,只一个晚上,就憔悴了不少。
眼下一片无情,圆圆地大眼睛在她进来的时候,抬起头来看她。
“你怎么来了。”声音清冷,不似往日的柔弱。
冷笑着,嘴角里带着抹不屑。
“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容尺素直接开门见山。
没有忽略莺侧妃眼里闪过的一抹慌乱。
莺侧妃不过一介弱女子,根本就没有能力在府中折腾这么多的事情。
那也不是她的能力能够触及的。
上一次装神弄鬼的人,武功可不低。
想起这,容尺素又不由地想起阿七还没有回来的事情。
心里更是不安。
“王妃真是聪明。”莺侧妃冷笑了一声,有些讥嘲。
此话,算是默认了容尺素的话?
“不过你别妄想能够从我口中得知任何有用的事情,我是不会说的。”
“是吗?”声音清冷,似羽毛般轻抚过莺侧妃。
莺侧妃别过脸,不去看容尺素。
“其实你也是爱王爷的对吧?”
莺侧妃秀眉猛地蹙起,咬着唇没有说话。
这般,是默认了。
若是不爱云恒的话,怎会介意他妻妾多,又怎会一个劲儿的残害他的妾侍,做出这么多跟报仇无关的事情。
真的是为了报复云恒吗?
若是为了报仇,何不如直接寻个机会,杀了云恒来的痛快。
“为什么要这样做?莺侧妃,这样做对你根本就没有好处。你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听令于他?”容尺素眯起了双眸。
“容尺素,你别妄想能从我这里知道点儿什么,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莺侧妃咬着牙,仍旧在坚持。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有办法知道吗?”
莺侧妃眸色变了变:“你什么意思?”
容尺素勾着唇角:“若本王妃没记错的话,刘侍妾应该是知晓一些什么的吧?”
注意到莺侧妃轻微的变化,她道:“也不知晓刘侍妾可否能如莺侧妃这般守口如瓶。”
话锋一转,她突然间问莺侧妃:“你到底在怕什么?在忌惮着什么?怕死吗?你以为你把事情告诉了我,你背后那个人,就会放过你吗?”
“别妄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了,你死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若认为刘侍妾那里你能知晓什么,你自己去问就好了,何须在我这里废话?”
莺侧妃冷哼,到底不是个笨的。
可惜,昨夜确实冲动了一些。
抿着唇好一会,容尺素没说话,也没有走,就静静地呆在柴房里。
气氛一下静谧地诡异了起来。
“昨夜,你说王爷心里有个人,是什么意思?”好一会,容尺素还是问了出来。
莺侧妃仲怔片刻,旋即突然间哈哈的冷笑了起来。
像个疯子一样的哈哈大笑。
容尺素皱眉,一旁的晴河兰溪也甚是疑惑,这莺侧妃这是不是傻了?
正疑惑,莺侧妃突然间止住了笑声,傻傻地望着容尺素:“容尺素,你是爱上了王爷对吧?”
容尺素被莺侧妃看的心里莫名地紧了紧,怎的有些心虚,抿着唇,还没有说话,莺侧妃冷笑着,眼里满是嘲弄:“容尺素,你爱上了害死你孩子的男人,你爱上了你的仇人,哈哈哈,容尺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也一样爱上了你自己的仇人吗?”
“你真可怜,容尺素,你真可怜。”
。
那句“你爱上了害死你孩子的男人”就像是给了容尺素当头一棒,把容尺素打蒙了。
容尺素的脸色骤然大变。
见容尺素不说话,莺侧妃笑的更加张狂,嘲讽。
睨着几近癫狂的莺侧妃,容尺素头疼的厉害,没有心思再继续说话。
“回去吧。”转身要走,身后的莺侧妃突然间道了句:“你不是想知道云恒心里爱的人是谁吗?那个人叫江宴,她死了,死了好几年了,可是你不知道吧?云恒爱了她十多年,那才是她心中最爱的人。这院子里的女人,包括赵悦灵都是那个女人的替身。你以为云恒真的会爱你吗?只不过是因为你那双眼睛像极了那个女人罢了。”
轰地一声,容尺素的脑袋像是炸开了一样。
乱成了一团。
云恒爱的人叫江宴?
刚准备走的容尺素,突然间回头,冷若冰霜的眼眸睨着莺侧妃:“你什么意思?你说王爷爱的人是江宴?”
莺侧妃只以为容尺素是受到了打击,根本不知容尺素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为了刺激容尺素,她笑:“你肯定不知道,心心念念一个人十多年是怎么样的吧?”
“……”
莺侧妃在容尺素的跟前,一件一件地细数云恒曾经为那个江宴做过什么事情,又如何地痴情过。
莺侧妃作为云恒的青梅竹马,小时候,可没少从云恒嘴里听说那个江宴的事情,更没少见云恒为她做过什么。
那样的心心念念,看着,她都忍不住想要去羡慕妒忌,那个她素未貌面的女子。
直至,六年前那个女人死了,云恒整日疯疯癫癫的念着那个女人。
她偶然从云恒的书房里见过那个女子的画像,她才知道,她输的也不是太冤枉,那个女人,确实有令云恒为她疯狂,痴痴念这么久的资本。
尽数说完,莺侧妃原本还以为能从容尺素脸上看到疯狂的嫉妒,可是好像令她失望了。
容尺素从始至终,只是一脸呆滞。
没有一丝地妒忌,亦或者是疯狂。
还想开口再嘲讽两句,容尺素突然间转身就离开了柴房。
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狼狈。 △≧miào.*(.*)gé△≧,
“王妃……”兰溪唤了一声,连忙追了上去,晴河皱眉睨了眼缩在角落里的莺侧妃,眸色闪了闪,吩咐看守的人锁了门,这才连忙跟上去。
容尺素狼狈的只想逃离柴房。
乱糟糟地脑子,就像是被投下炸药的湖水,蓬乱怎也止不住。
那些风尘的记忆,突兀的一下子从脑子里跑了出来。
“恒哥哥你真好,比太子哥哥还要好。”
“那你喜欢我吗?”
小女孩笑的一脸天真无邪:“宴儿喜欢恒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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