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便啊的一声,问:“在哪儿?怎么还不领进来?外面天怪冷的,快叫他进屋来暖和暖和。”
小丫头却只是看着文氏,道:“小少爷,是……不是……不是一个人来的,苏姑娘带他去瞧六爷了。”
文氏一蹙眉,心道:这苏曼曼还真是不要脸啊,竟然真敢仗着九王爷的势登门来欺。她未免太拿自己当回事了,自己也不是软柿子,任她拿捏。
想到这文氏便道:“母亲稍待,媳妇去瞧瞧。”
陈夫人却拦住她,道:“不必,你在这等着,我去。”
陈夫人对苏曼曼那是恨之入骨。不是她,小六儿也不会被老爷打成这么个惨样,她竟然还有脸来?也不知道她给小六灌了什么迷魂药,都这么多年了,他非她不可啊。好不容易把苏曼曼这尊瘟神送走了,她腆着脸来做什么?
陈夫人打定主意要给苏曼曼好看,甩开丫头的手,自己就往门外走。文氏想了想,吩咐人给自己披了件斗篷,跟上陈夫人,道:“母亲慢些,媳妇搀着您。您也不必置气,峻哥儿是六爷的儿子,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至于苏曼曼的去留,咱们大可不必在意。”
不管她跟着谁,总之跟陈家没关系。她愿意留下来,那就还和从前一样,卖身为奴为婢,不愿意留下来,那也随她,总之峻哥儿她势必得留下。
陈夫人满心安慰,歉疚的看着文氏道:“小六儿不识好歹,委屈你了。”这句话倒说的文氏有些动容。
陈夫人立即正色道:“你放心,有我和你公爹做主,小六儿就别想歪的邪的。”
景韵贤原本还担心苏曼曼看似很有底气,是不是一遇到挫折就会又怂了呢?他固然可以带着他去见陈云正,但毕竟那是人家的家事,他是外人,苏曼曼也算当事人,肯定要吃点苦头的。
陈云正可是说过,苏曼曼是个极其被动的人。当初他俩就打赌,赌的是如果景韵贤不去招惹曼曼,看她可否会主动招惹他。
景韵贤对自己的魅力,不光是身份、人品、相貌,还有才华、风流、多情,都是很有自信的,因此很坚决的打赌,是个女人,和他相处过都会喜欢上他。
结果他赌输了。
苏曼曼不只是鸵鸟,那就是只壳紧的小乌龟,缩进壳里,凭你在外头把她的壳敲碎了,或许她能露出点头,可你要不理她,她就愣能待的那么安稳。
但景韵贤可没想着替她出头。
因此他揣着十分怀疑的态度,带着苏曼曼进了陈家大门。
苏曼曼表现可圈可点,没有一点怯意,手里紧攥着峻哥儿的手,声音轻浅而温柔,交待他是来看爹的。
要说苏曼曼这人也怪,和离了的妇人,若是说对前任相公没有一点怨恨,打死景韵贤也不信,妇人短见浅识,往往会把这份怨恨强加到孩子身上,可这一路,听她们母子喁喁细语,倒是没听到她说陈云正一句不是。
峻哥儿起初有点排斥,她还好言解释。
陈老爷诚惶诚恐的磕头行礼。
景韵贤亲自扶他起来,两人在一旁客套。
同来的锦缎和文氏身边的孙妈妈一眼就看到了峻哥儿,当然也看到了曼曼,可她们故意忽略了,一等景韵贤和陈老爷寒暄完了,便请示:“老爷,奴婢们先带小少爷去见太太和六奶奶。”
陈老爷自是应允,可他说了不算,没等他发出惊讶之声,苏曼曼已经脆声拒绝道:“峻哥儿是来探视他爹的,要见也要先见了六爷再说。” 》≠miào》≠》≠gé》≠,
陈老爷的老脸兜不住,当时就哆嗦了,恨不得一耳刮子过去,把这搅家的碍事的女人撵出去。
苏曼曼只冷冷的望着他,道:“陈老爷别来无恙?如果陈家不欢迎,恕我冒昧,我带着峻哥儿即刻就走。”
陈老爷咬着牙,勉强撑住一缕笑来道:“怎么会不欢迎呢,来者皆是客。”家丑不可外扬,这女人身边站着的又是九王爷,他有几颗脑袋,也不够他在九王爷跟前当面撒野的。
曼曼微微一笑,道:“陈老爷是宽厚人。”
陈老爷在心里直吼:老子不宽厚行吗?水涨船高,陈家是高攀上文相了,可这苏曼曼怎么就攀上王爷了呢?文相到底是臣,九王爷可是君,臣哪敢和君叫板?
他倒想不宽厚,可那不是找死吗?自己的儿子被这女人祸害的已经够了,还要搭上一家子老小的命?
陈老爷只能假装看不见,和九王爷客套:“在下教子无方,犬子无状,倒让王爷看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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