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姐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莫槿芬是真的六神无主了,明明她的奶娘吩咐了若是姨娘被苛责,她就道出这么一番话,姨娘就得救了。可如今她非但没有救下姨娘,反而得罪了大姐姐,看样子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这下子,如何是好?这么一想,莫槿芬立刻下意识地看向人群中,自己的奶娘。
莫槿芯将莫槿芬的表情看在眼中,抬手指了指莫槿芬的奶娘说:“你身为二妹妹的乳母,应该多劝慰二妹妹,如今二妹妹成了这样子黑白不分,专程指责我这个嫡姐的不良少女,你也逃不了干系!来人,拿下那虎姑婆!”
“王妃饶命啊!”奶娘见状吓得腿脚酸软,立刻看向左思情身边的嬷嬷哭喊道:“宁婆子,不是你教老婆子我对我们姑娘那么说话的吗?现如今非但我们姨娘被禁足,就连我们姑娘都受了牵连,你倒是说说话啊!”
“你胡言乱语什么?”左思情身边的宁婆子面不改色的说:“这莫府里头谁人不知晓,我宁婆子和你桂枝家的不合?如今你见自己没了指望,被王妃惩罚,就想要拉我下水,我宁婆子压根与你不搭噶,这个罪我不会认!”
左思情面上也是错愕加意外,随即转头疑惑看着宁婆子,轻启粉唇:“宁婆子你不是回乡下省亲,请了长假,今儿个才回府么?何以会和那桂枝家的婆娘有什么瓜葛?”顿了一下,看向莫槿芯说:“王妃娘娘,婢妾这嬷嬷今儿个才回府,就一直在婢妾这里做针线,未曾离开过。”
莫槿芯勾唇一笑,左姨娘果然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瞧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而且声音柔柔弱弱,听得她都浑身酥了。再去看自家尚书爹爹,虽然没什么表情,眼睛里却不自觉流露出一抹柔和。
“左姨娘的话本宫自然会派人核实,至于现在既然桂枝家的指控了宁婆子,本宫就要将宁婆子当成始作俑者关押!”冷笑一声,莫槿芯看向晚画说:“你去看着她们关押,记住了,分开来关!待本宫和爹娘用了膳,亲自审讯!想不到本宫才出嫁几日,府中竟出现了不安于室,使阴私幺蛾子的下贱之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莫槿芯美眸流转间,耐人寻味瞥了一眼左思情。左思情眉心一跳,强忍住心底的不甘和屈辱,依然维持着谦卑谦恭以及柔弱。藏在袖子里的手却狠狠地紧握,指甲嵌进了肉中,犹未觉察。
莫槿芯忍不住愉悦的翘起了唇角,看来左思情也不是想象中那么能忍。只要给她时间,让她多几次试探,想来左思情必然会无法再忍。“爹爹,天色不早了,让女儿陪您和娘一起用午膳,如何?”
“午膳已经备好,槿儿,这就去膳厅吧!”莫如松闻言颔首,莫槿芯福了福身,扶着莫夫人姚曼文一起去了膳厅。满桌子珍稀佳肴,莫槿芯食指大动,坐下来就示意晚画、雅竹以及姚嬷嬷给自己夹菜。
莫如松本来以为女儿会自持王妃架子,想不到女儿还是没有变,并没有被泼天的富贵冲昏了头脑。心底一阵欣慰,莫如松忍不住多喝了几杯美酒,微醺的说:“槿儿啊,自打你嫁入了王府,爹和你娘就甚为思念。唉,尤其是你娘,整日里为你缝制新衣裳,又担心你不得荨王爷喜欢,每天愁眉苦脸的。就连爹感觉也无心询问府中事务,以至于险些酿成了大错。”
莫槿芯闻言手中的筷子一滞,心底涌起了一抹疼痛。心知这是属于本尊对父母的亲情感受,当即抿了抿唇说:“爹,是女儿不孝,让您和娘受苦了。”顿了一下,挥了挥手让丫鬟们都下去。
偌大的膳厅里只剩下一家三口,姚曼文忍不住抱着莫槿芯哭道:“乖女儿,娘是担心啊!听说那荨王凶狠残暴,娘就担心他不高兴,把你给撕碎了怎么办?你是娘的心肝呀!呜呜……”
“娘,没事的,相公对我很好的。”莫槿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原来娘亲是软妹纸啊!好吧,再去瞥了一眼柔和地看着娘亲的尚书老爹,止不住抚额,老狐狸一般聪明的爹爹,喜欢娘亲这样心思单纯几乎是愚蠢的女子呀!
“真的吗?”姚曼文一脸的不相信:“那,为何三朝回门王爷都不放你回府?槿儿,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不要瞒着娘,虽然娘无法为你做什么。可是你爹毕竟是兵部尚书,让你爹来想法子!”
“娘,我真的很好,相公不是外面传得那样子凶残。相公其实很温柔,就是性子冷了些,不喜欢笑罢了。”莫槿芯尽量安慰着姚曼文说:“娘,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有没有受委屈?我看席姨娘那么嚣张跋扈,俨然一副莫府当家主母自居,是不是有什么人给她做靠山?”语毕,意有所指看向莫如松。
莫如松直接被呛住了,姚曼文立刻盛了一碗汤递过去,关切地说:“慢点,老爷,喝点汤。”
莫如松一脸的温柔,喝了一口汤,缓过了一口气叹息着说:“槿儿,不是为父。为父其实说实话不愿意你嫁入皇家,宁愿你嫁入寻常百姓家,过着衣食无忧平淡的幸福生活。只可惜圣旨赐婚,皇命不可违。为父担心你的成亲后是否得荨王喜爱,同时也担心为父掌管的三十万兵马会否给荨王造成麻烦。”
“好在圣上又给姚国公府嫡千金与恭王赐婚,姚国公府掌握着大辉一半的兵马,并且军中诸多将领都是姚国公麾下。”莫如松叹息着摇摇头,又说:“只可惜荨王毕竟出自先皇后,比起恭王多了一份更为瞩目的军功,如此一来,其余的皇子势必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啊!槿儿,爹真的对不住你啊!”
“爹,女儿没关系。”莫槿芯心底一阵温暖,莫如松当得起慈父。在封建社会里,做爹的没有光想着荣华富贵,反而为女儿前途命运担忧的,不多见。尤其是这个爹非但没有攀龙附凤之心,反而反对女儿嫁入皇室。 c≡miàoc≡c≡阁c≡
“爹,如今木已成舟,哪怕您一直保持着中立,想来外人包括皇上都不会相信您。”莫槿芯抿唇直言不讳的说:“那个位置哪怕相公不屑一顾,在槿儿看来,就是属于相公的。相公乃智仁皇后所生,名正言顺的嫡子,皇上却迟迟不册立储君,故意给其余的皇子们创造一个谁都机会的新号,惹得皇子们明争暗斗,他却居高位看戏坐收渔翁之利!这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住口!”莫如松闻言眸子里透出一抹后悔和惧意,指了指莫槿芯,随后颓然地垂下手说:“都怪为父把你给惯坏了!唉,为父后悔当初不该教你这些官场之事,你看你,如今比荨王爷的野心还要大!唉,你以为,那争储这么简单容易?单靠荨王出身先皇后肚子,就可以定乾坤不成?”
“我知道没那么简单,所以爹,您可要帮着女儿女婿呀!”莫槿芯俏皮一笑说:“何况,就是王爷没有那个心,别的皇子继位了就会放过王爷吗?皇家自古无兄弟手足之情,哪怕是父子也是敌人,相互怀疑暗中下黑手。女儿如今是荨王妃,爹爹已经不能独善其身,爹,为了将来,您老也该做一些准备了。”
“罢了,爹就知道你回娘家不会是养病那么简单。”莫如松摇摇头说:“你且记住,不争则为争。让荨王做好分内之事,切记大事上不要隐瞒皇上。要知道皇上手中掌握着皇室一批暗影龙卫,龙卫无孔不入,什么都可以查出来!”
“爹爹宽心,这一点相公早就清楚。”莫槿芯点点头,起身帮着莫如松和姚曼文布菜,一边笑着说:“爹爹,相公过几日就要南下赈灾,这一去少则三五月,多则一年。所以槿儿才回娘家,待王爷归京的时候,再回王府。”
“如此也好,你回府中,爹爹我……”
“王妃,宁婆子在柴房中服药自杀!”莫如松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传来了晚画凝重焦急的声音:“奴婢发现那宁婆子服的毒药甚为珍稀,恐有变故,特请王妃指示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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