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铁雷八宝一见连败七阵,心中好恼,说:“列位都督,人都是一岁一岁长起来的,全都二马不走冲锋就命丧疆场,岂有此理!也罢,待我撤马会战于他!”旁边有一位都督说了话:“咦!先锋官不必动怒,还是我的双锤去会他一阵,谅他们也难逃活命!”铁雷八宝一瞧是赤图利,掌中一对镔铁轧油锤,膂力过人,常言说:锤、斧、棍将,不可力敌。“赤图都督,你的双锤能叫我放心,好!你撒马。响瘪咧!”哞哞哞哞……赤图利马到当场。罗通以及众小将往正东观看,这家都督身高顶丈,身体魁梧,一身皮盔铠,胯下马,掌中一对镔铁轧油锤,头上插雉尾,胸前狐裘搭甩,威风凛凛,喊嚷;“南蛮,哪个来战?”罗通说:“这回是使锤的露面儿啦,得酌量酌量,哪位撒马?”有人乐啦:“哈哈哈,二路元帅,凭掌中双叉我照样叫他马不走冲锋!”程咬金说:“对!这儿还窝着一个刘奇哪!擂鼓!”罗通高兴,准知道刘奇双叉招数出众。刘奇一拱档,这马随着鼓声走四六步儿,哗楞楞不快不慢就贯出去了。赤图利见正西上来这员小将身高九尺,身体魁梧,膀阔腰圆。紫脸腔,狮子眉,鼻直口阔。头蛾紫金盔,身披紫金甲,内衬大红袍,背后有五杆护背旗。胯下一匹紫马,掌中一对双叉,两头儿都有叉头是四个叉头儿。二人碰面,各自扣镫。“什么人?很上名来!"“你家大都督赤图利。你叫何名?"“二路元帅手下正印先锋官,姓刘名奇,人称双叉将。听明白喽,你得知道你死在谁手里啦!”赤图利气坏啦:“你这南蛮话也太大啦!休走,看锤!”一踹镫,马上来啦,锤挂风声,呜!刘奇也踹镫啦,马往前闯,他拿头顶找赤图利的双锤,叉可是找锤的锤根底下,说得慢,招数如同打闪纫针,双叉住上一托,把双锤的锤把托住啦,咳!不容抬手撤锤,刘奇用平生之力左右分双叉,说声:“开!”双锤就两边儿分出去啦,他一撤叉,下边两个叉头儿奔赤图利的面门,哄!叉力加二马冲锋的冲力,赤图利面门左边聋拉一块,右边聋位一块,中间酌鼻子留下啦,脸分三半!刘奇拨掉马头返回本队。店营的兵呐喊叫好;“看见没有哇,先锋官双叉好得邪行啊!"怒恼了铁雷八宝,叫声;“响瘪咧!”副先锋皮克能可就提班儿说:“铁雷八宝将军,连死八将,咱们吃了大亏,这么打咱们打不起。先锋宫你能打就打,不能打,咱们大家呼啸而去!别忘了,咱们准备窝弓擒虎豹,安排香饵钓金鳌,设下牢笼巧计,他们哪里知晓?只要将他等诱进山口,管教他全军尽灭!”铁雷八宝点头:“咦,副先锋所言者是,你我还得照计而行。”力贯枪扁枪尖子一摆,马就贯上来了。唐营大队众小将一瞧,对过队伍里正中间为首的战将出马啦。程咬金说:“这就是铁雷八宝,你们谁出去会他可得掂掂分量”罗通说,“众将且慢。既然他是为首的,我出去。不光是打仗,问倒了比打倒了可强,我跟他有说的。来呀!擂鼓。本帅撒马。”鼓响三通,罗通催马,马走銮铃响,哗楞楞楞楞,直奔疆场。铁雷八宝正叫着阵呢:“哪个来战?”忽然见正西来的正是大唐国二路元帅。跳下马平顶身有八尺上下,中等身材,细腰乍臂膀,双肩抱拢。头戴一顶纯银打造虎头盔,高扎簪缨,七层珠缨倒洒,周围镶衬着八宝,轮、蛆、伞、盖、花、罐、负、长,亮银抹领,上面镶衬着二龙斗宝,周围有宝蓝色的绒球上洒黑点儿,顶门上有一朵粉绒球上洒冷白点儿,突突乱跃。搂颔带上密排银钉。身披一件索子连环龟背大叶攒成白银打造亮银甲,内衬一件素征袍,前后护心宝镜亮如秋水,一巴掌宽狮蛮带刹腰,别弓带箭,什伍俱全。肋下佩一口杀人宝剑,绿鲨鱼皮鞘,金吞口,金什件儿,杏黄色挽手,剑把下飘洒蓝灯笼绝儿。勒征裙,箔金边儿,走银线,档护膝,遮马面。护档鱼榻尾三叠倒挂吞天兽,口内含银环,横搭在铁过梁后。大红中衣儿绣团鹤,一双粉底儿矮拗儿靴子牢扎亮银镫内。背后八杆护背旗,因为他是二路元帅,这八杆护背旗按帅之八德:公、正、廉、明、勇、严、智、信。护背旗漂亮!白绫子镶心儿,边上走大红色的火焰儿,配着有八条白绫子飘带儿,心儿里绣的是青色的云龙,银葫芦罩顶,蓝穗儿低垂,八杆护背旗排成扇面相似,更显着添武生威。再往脸上观着:万如冠玉,白脸膛儿,宽天庭,重顶额,鼻直口阔,大耳有轮,颇下无须,正在少年。罗通当年整十六岁。胯下一匹白马名为闪电白龙驹,头至尾丈二长,蹄至背八尺五高,细七寸儿大蹄。螳螂脖儿,吊肚儿,竹扦儿的耳朵。鞋怜靴晚一划鲜明,马挂紫金铃。在他掌中有一杆五钩灿飞枪,身背后打的座蠢上写“二路招讨印,武科状元郎”,斗大的月光儿里一个罗字。二人碰面,罗通勒马扣镫;"站住”马停住啦。“对面什么人?"“左帅帐下当差,正印先锋官铁雷八宝。你报上名来!”“大唐二路元帅罗通。”“二路元帅?好,我来问你,你们那个老蛮子程咬金,愣说归降左帅,现在逃回长安,反而二次兵发北国,再动刀兵,是何道理?’罗通一竿:“哈哈,程王爷蒙了左车轮,足智多谋,是他一片为国的忠心。大唐国跟北国双方打仗,还不是因为你们有意夺取大唐国土,才信了苏定方的挑拨,给大唐打来了连环战表。有我家二主秦王千岁、秦元帅率众将前来北国会战,被困在牧羊城三年,你们也攻不迸去,一筹莫展。现在程王爷回朝,本帅带人马来到,准道说你们尖乡不知罪吗?知时达务的话,你赶紧撤离青石山,回去劝左帅急速送秦王千岁回朝,我在大唐武德天子前,必要给你们说好话,永罢干戈,两家和好。如若是一味的倒行逆施,等我打到了牧羊城,那可是另说另讲。我可是良言相劝尔等,铁雷八宝将军你要再思呀再想!”铁雷八宝心中所思:话说得真有道理。无奈一节,凭你一说,我就能听你的?叫道;“罗通!两国相争,各保其主。甭说大话,你就近前来战!"话不投机啦。罗通想:他是力贯枪,让他走了先手,我挂不出去也是麻烦,不如我先给他来个迎门乱点头!“既然如此,让你知道知道二路元帅的厉害!”说着,马贯上来,罗通一弓斗五钩神飞枪,突突突,看起来好些个枪尖儿似的。他爸爸罗成抖出来七个,叫梅花七蕊;罗通是罗春传授的,比他爸爸抖得还多,最多能抖十三个。现在罗通一抖,是九个,九个枪尖儿在铁雷八宝眼前乱转。铁雷八宝合手中力贯枪,“呀!格!”一打二拨左右一分,假枪尖儿分出末啦,真的枪尖儿奔了铁言八宝右边耳朵底下,就在三环套月的耳环子上,枪头子刺进去了,罗通一搬枪杆,噗!铁雷八宝耳朵底下血刷的就下来啦。枪挑耳环!“咦,好厉害!”铁雷八宝拨马就走,奔青石山西山口,“都督们,打败了哇!”众都督跟着往下败,咳:“打不了吐!进山口啊!”罗通摇枪,他的枪在空中一摇晃,敢情这是军令,小将们齐撒坐缰,各抖丝绷:“追!不能让他们跑了,”后面众兵丁也跟上来啦。程咬金一瞧:“哎哟,罗通哎,这山门进不得,留神上当!留神上当!”程咬金说了不行,连后边守营的也拔营起寨,跟着前头的进山口。这叫兵听将令草随风,程咬金说:“别进去了”“我们不听你的呀,罗帅都进山口啦!”哗……全进山口啦,把程咬金一个人剩在山口外头啦。罗通一马当先,追到了东山口,铁雷八宝的人马出东山口啦。等到唐军追到,要出东山口再追,敢情山口外头有埋伏,一边儿五辆大车,两下里对头赶车,一下子就叉住了,把辕骡一卸。人声呐喊:“叉山口啊!别让他们出山口啊!"山口叉啦:山上头瘪咧声音响亮,哮……伏兵也起来了。唐营人马都进山啦,东山口叉住啦。秦怀玉说:“元帅,咱们要上当。帕们赶紧后队改为的队,出西山口。”及至到西山口再看,山口左右以及山上也有伏兵,西山口也叉啦!罗通只好传令在青石山里安营,严加防范。一查点人马,报上来啦;“回察元帅,奉命查点人马,上至将官下至兵丁,一个不缺。只缺一个人。”“缺谁?"“就缺总监军程王爷!”罗通一听,吃了一惊:“哎!我又把监军给丢啦了”单表程咬金,一个人在西山口外,心说:“罗通啊罗通,我劝过你,千万留神,这胖子不是一日吃的。合着我这话白费啦!这工夫大唐人马进山口还住下追,北国埋伏的人马就又叮山口。有一家都督看见程咬金了:“这个老蛮子可恨,他不进出,我们抓这个老蛮子!”程咬金不敢迎敌。“哎哟我的好姥!”他没往西走大道,往南走小道儿跑啦。不到十里地,后头也没人追啦。他越想越烦;罗通不听话,人马困在山里;我呢,孤零零一个人能怎么样?这时侯已然快黑啦,太阳可还没落呢。瞧了瞧东边坡儿下头是一片苇塘,程咬金下了马,这马稀溜溜一声吼叫,那意思是饿啦。程咬金说:“我也累了,歇会儿。我说马哎,你到苇塘吃苇叶儿去吧!”拍了马一掌,马通人性,下了这片苇塘嚼苇叶儿去了。程咬金的想法是我不进山,我等二路的大队来再说。不能在坡儿上头歇着,万一追兵再来就麻烦啦,干脆我也进苇塘忍着去。他进了苇塘,压倒了一小片儿苇子坐下,略微才缓了缓劲儿。就听苇塘东边坡儿上头有人说话。“唉!哈哈哈哈哈!什么是乐儿呀?”“哥哥哎,咱们这就是乐儿!喝口酒,哥俩一谈心,这不是挺美的吗?”程咬金听说话口音是南朝人,想听人家说的是什么,离得又远点儿,慢慢儿分苇叶,摄足潜踪往东走了几十步,快到东上坡儿啦,坐下细听;谁呀?耳熟。噢,我明白啦!是他。可是那个人又是谁呀了程咬金可不认识那个人。那个人,在前套书《兴唐传》,第五十九回里提过。想当初靠山王杨林攻打瓦岗山,摆下一字长蛇阵。瓦岗弟兄请罗成来破阵,罗成路遇双枪将定彦平,学会了破双枪的招数。当时罗成问过定彦平;您这双枪跟哪儿学的?定彦平也说过:跟薛家门儿学来的,我有个师弟也使双枪,姓薛名英字文举。哎,程咬金听见有人在东坡上说话,其中一个人就是这位薛英。他的父亲是经商贸易的,雁门关内外来回跑。北边的牛、羊、驼、马贩到南朝,南朝的大米、绸缎,金银首饰,珍珠玉翠,带到北国卖,来回都得赚钱。到薛英这一辈也不做宫,还是跑这买卖,越做越大,用人越来越多。醉英贩卖牛、羊、驼、马的总号在黑狼关,赶着牛羊往南朝走,万里长城以北,按着站行路,哪一站都有本号的房子,本号的产业。他手下的伙计就哆一百多人,大多数都是自己的同乡。群文举是建康人―现在叫南京,古时候又叫金陵―小地名儿叫砰家屯。皆因是传了辈买卖,用一百多号人,哪个人在南朝也有一家老小,这个买卖养活的人可就多曦。薛英的买卖由南朝贩来绸缎珠宝,哪一笔生意也不小,可就得跟北国的官长、头目交买卖,交往一也越来越宽;尤其是北国的都督们短不了跟薛英请教武术,黑狼关皇觉寺大喇嘛赤登格尔,殷薛英是口盟的把兄弟,由他介绍,前后收过八个徒弟,就是那八位镇殿的都督,都跟薛英学过能耐。暂且不提。单表薛英,这一日把柜上写账的杨先生请到自己的房中,两个人说几句话。薛英可就说:“杨先生,您在柜上多年,教们薛家的事儿没你不知道的。您看,我中年丧妻,没儿没女,因为好练武,又净跑北国的时候多,就没有续弦。如今年过六十啦,不瞒您说,人在年轻不理会,现在我思家乡想故土,想回去看看。一半儿是看看我那侄子们,一半儿是想置块坟地。扣坟已经没有穴道啦,将来我能把尸骨扔到北国吗?还得埋杏、南朝建康。这次我回了南明,您杨先生带着呛们这班伙计们,买卖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当初我爹这个买卖就有个养众的心意在里头,到我这儿当然还得这么办。”杨先生一听,说:“您郎意思我明白啦,柜上事儿交给我收。可是,您这趟想用多少钱哪?"“咱们是养众的买卖,别打柜上提钱。你把我自己的体己提出来给我吧。”“那就是啦。”薛英收拾收拾东西,历年积蓄也足有五千两银子,装了俩驮子。老人家单人押若俩驮子上路,进雁门关,照直奔金陵城而来。来到建康地面,薛英可就琢磨了:“来到家乡我投奔哪儿呢?本家姓薛的不少,论起来,数两个侄儿近。大侄儿薛亨,二侄儿薛贞。一到薛家屯,薛英照直来到薛亨家叫门。薛亨出来一瞧:“哎哟,大爷您回家来啦!多少年您没回来过,快请吧!”这就往院子里拉驮子,卸驮子,一搬褥套,沉甸甸的准是银子。让到屋里,叫媳妇过来给大爷行礼。大孩子十岁,小的七、八岁,教给他们叫爷爷。“爷爷!"“哎!哈哈哈!”掸掸尘垢,烧水沏茶。薛亨叫媳妇儿:“摆上酒,炒几个鸡蛋先喝着,做点儿菜,家里有什么吃什么,现买可来不及啦!”老人家坐下喝酒,侄子侄媳妇儿陪着,这工夫二侄儿阵贞来啦。他家住在薛家屯的西头儿哪,架不住有爱跑道儿送信儿的,薛贞听说大爷回来啦,银驮子卸到大哥家里,赶紧就跑到薛亨家,一进院子就喊:“大爷回来啦?”到了屋子里,跪下磕头:“大爷,侄儿经您即头。您倒好哇?”薛英看他还是小时候的模样儿:“你是贞儿吧?,“小侄正是薛贞。大爷,多年没回家乡啦,您这是,…”薛文举这才说出心事:“虽说在北国有不少乡亲,人老啦,还是想念家乡。我此次回来,一则是置块坟地,再说我也想念你们,总得说是我的亲侄儿。”“那就是啦。”饭后夭黑啦,给老人家打扫一问净室,伺侯得舒舒展展。薛英一路劳乏可就安歇啦。简断截说,薛英在大侄儿家住着,两个侄子陪着,在方便左近买了块净地,动工修整,选好了穴,穴前修的石头桌子,坟地周围栽的都是松树。新栽的树可得浇水,春秋浇,上冬也挠,没三年小树长不起来。谁给浇水看坟地呢?薛亨、薛贞住拐可就远多了。坟地西边一点儿住着一家儿,是他们出了五通的兄弟叫薛义,薛贞可就把薛义找到薛亨的家里,也管薛英叫大爷,老人家很高兴。薛义说:“二哥把阴宅的事儿跟我说了。大爷您甭曾啦。地正在家门口儿,完了工我打扫,按时候浇,准让这些树长起来。”“成了,就交给你啦!唉!我这次回家,了却我一件心事,挺痛快。我带来五千两银子,连一千两都没用了。这么办吧,给薛亨一千两,给薛贞一千两,本家侄儿薛义,出五百啦,念在给我照石坟地,也给五百两银子。你们都该置点儿什么置点儿什么。”薛义可就说:“侄儿给大爷办事是应该的。即便该给钱,也用不了这么些个!”薛英哈哈一笑:“给你你就拿着。在北国我有买卖,出雁门关按站走,哪一关都有我的产业。我有得是钱!哈哈!”薛义一听,给大爷行礼,走了。薛亨、薛贞听着,心说:敢情我这大爷是活财神哪。俩人都两眼发直,各想各的心事。打这儿起,老人家薛英闲来无事就村前村后溜达溜达,跟本村老人们喝点儿酒,下盘儿棋,谈谈心。回家去,一口三餐都周到,小孩往腿上一坐直叫爷爷。薛英心里话:别看我没儿,侄儿侄儿,跟儿子一样啊。奔了几十年啦,也算是老来认肥。这老头儿还挺知足。这一天,薛英跟大侄子薛亨在屋里坐着哪,二侄儿来啦,进了屋,横眉瞪目,撰着把刀子,一指薛亨:“我说哥哥!”薛亨一哆嗦:“怎么着兄弟?"“这大爷你包了是怎么的?左一趟请,右一趟按,隔半个多月你才叫您上我们那儿去一回。这可不成,这是咱们俩的大爷!"“那你说怎么办了”“今天我接大爷上我们家住半个月,后半月儿你再接来;―大爷,您要是不走,我拿刀把哥哥剁了。这不是血一个人儿的人爷,对不对您?”薛亨呢,冲着大爷作折:“大爷您别忙,我这儿有杆大抬秤,秤里穿上杠子,我们哥儿俩拚着,您揪住了称钩悬起身子来,让您侄儿媳妇定这个星。我约您得分量。不上秤您可走不了,我们一哥儿俩得玩儿命!”“我干吗上秤啊?”“后半月儿我接您去,您要是掉了膘儿,我不把兄弟拿刀剁了,我不叫薛亨!”薛亨这就找杠于穿秤毫。大侄媳妇儿“大爷,您约约。”薛英又气又可笑,练武的人,揪住秤钩一悬身儿不算什么。侄儿媳妇托秤砣一找星儿:“一百四十五斤零三两。”“兄弟!听见没有?这是宫秤。”“别麻烦,不让接我剁了你!”“后半月儿再约,秤少一点儿,我不把你剁了不是你哥哥!”薛英赶紧松手下秤钩:为了我一个人你们哥儿俩玩儿命啊!““大爷,您慢走,我搀着您。”“大爷,咱们快走,我搀着您!"接到二侄儿家去啦!那边也有俩孩子,一口儿一个爷爷!二侄儿媳妇儿说:“大爷,您想吃什么只管说,我给您做产天天儿上集买鱼买肉,伺候得老头儿无可挑剔。半个月,大侄儿来接,回去一上秤,说:“成!多少还高出来点儿,没掉膘儿!”两家里来回伺候着,转眼住了二年多。这天乃是薛英薛文举寿诞之日,在大侄儿家里,把二侄儿全家也都叫来。弄酒弄菜,摆了一桌子,老人家当间儿一坐,侄子侄孙围着,一敬寿酒。薛英叫道;“薛亨、薛贞,我没儿没女,有你们在我跟前尽孝,亲侄儿嘛,我很知足哇。虽说我给你们几个钱,天长日久,挑费是大的,怎么办呢?今天叫你们都来,告诉你们,明天我要走啦!"“哟!大爷,您上哪儿?”“皆因你们对我有孝心,感动了我,我要到北国给你们打一网!”这天几儿俩可不懂:“打网?"“我在北国我有徒弟,都做官。我打网给你们那儿弄一笔钱来,你们俩这辈子都花不完,那是我侄儿孙子们的造化。听明白了吗?”这俩侄儿想不到哇,没费多大劲,一步走到这步运气上啦。“大爷,听明白啦。您这是疼我们。我爸爸活着也没您这本事,有这本事也没您这么疼我们。您就是我们的亲爸爸!"欢欢喜喜给老人家庆寿。要问薛英如何到北国筹办这笔银两,请听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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