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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魏元昌妙施回春手 单雄信愿结义侠人

这三个人也没等他说完,连忙出了店门上马走了。单说单雄信三个人出了店门,穿鼓楼,出东门,马上加鞭,沿路留神,往前追赶。都追下一站地了——在那个时候一站就是七十里地,也没看见秦琼的影子。单雄信说:“嗯?他在前面步下行走,咱们骑着马在后追赶,出来一站地了,天已然都黑了,怎么连他的影子都没看见呢?”

谢映登用手一指前面说:“前面有一座村镇,秦二哥就是走的快,天到这个时候了,还能够不住店吗?咱们到镇里,见着店就挨着家儿问,没有找不着的。”

王伯当说:“对,咱们就这么办。”

三个人一齐催马进镇,见着店就打听也没打听着秦琼的下落。单雄信纳闷说:“这可怪了!天到这么晚了,秦二哥他不能不住店哪!难道说他还能够连着夜赶路吗?”

王伯当说:“这也真是怪事了,咱们再往下赶,我就不信追不上!”

谢映登说:“不行,咱们人不吃不睡往下追行了,这马可累了,也饿了,要不卸了鞍鞯溜溜、喂喂、饮饮,哪儿行呢!咱们还是找个店房住下,明天一早再追,好在咱们的马快,怎么样也能追得上!”

王伯当一想也对,三个人便找了一个店房,住了一夜。第二天,老早的起身出了村镇,又追了一天,仍然是没看见秦琼的影子,又在店里住了一宵,第三天,谢映登说:“二位哥哥,咱们就这样的傻追,也不成一回事呀!再要是追不上,可怎么办呢?”

王伯当说:“追不上也不要紧,再远还漫得过历城县去吗?”

单雄信说:“咱们上山东去找秦二哥,也是应当的,可是二哥的家里还有老太太,我是初次去,空着手去拜见老太太,那多么不敬重啊!反正我打定了主意,要去一趟山东,绐秦二哥陪罪。咱们先回二贤庄,备好了礼物,再一齐到秦二哥家中去,你看好不好?”

王伯当一想也只好这样,说:“好,咱们赶紧回庄,备办礼物上山东,找秦二哥去吧!”

三个人这才拨马往回走,正走到三清观的门前,单雄信说:“贤弟,咱们先到庙里找一找老道徐茂功去。”

王伯当说:“咳!找他干什么呀,咱们赶紧回庄,备办礼物,上山东找秦二哥去是正经!”

单雄信说:“不成,我得找徐茂功给我算一算卦。我不信,哪能咱们这三匹快马,会追不上一个步行的人。还是他没走这一条道呀,还是没出天堂县呢?我得找徐老道给算一算去。”

王伯当说:“咳!咱们做这个行当的,您怎么信服这些个事呀?”

三个人说着,来到庙前,把门叫开了。小道士一瞧是单雄信三个人,忙说:“三位师叔来了,我师傅在鹤轩呢,我给您通报去。”

回身就跑进了后院鹤轩说:“师傅,单师叔他们到了。”

秦琼一愣,就听单雄信已然进到了院中说:“二位道兄,小弟来也!”

秦琼赶紧站起来说:“二位道兄,千万可别说我在这里呢,若是见着他,我的脸上实在觉着惭愧。”

赶紧一转身进了东间躲避。徐茂功将要说话,秦琼已然进东间去了。这个时候单雄信三个人已然进来,魏、徐二人都站起身来说:“单二弟,王、谢二位贤弟,你们由哪里来呀?请坐,请坐。”

单雄信三人和魏、徐二人彼此见礼已毕,落坐献茶,茶罢搁盏。徐茂功说:“你们三位怎么遇到一处了,这是从哪里来呀?”

单雄信说:“咳!我心里有一件不痛快的事,来找二位哥哥来了。”

魏征说:“二弟,你有什么不痛快的事?说出来我们两个人替你分忧解愁。”

单雄信就将秦琼怎么到二贤庄卖马,假称琼五,自己没看出来,把马留下,后来王、谢到庄,才知道卖马的就是秦琼,王伯当怎样和他变脸,问明了原因之后,怎么到酒楼和王家店去找,才知道秦琼已回了山东,三个人出了东门往下追了两天,也没有追上,这才回来打算备礼物,亲到山东历城,去给秦琼赔罪的事,前后详细地说了一遍。又说道:“徐仁兄,你给我摆一摆卦,占算占算秦二哥究竟是回了山东,还是没回山东?”

徐茂功一听说:“呕,原来是为这个事情呀,那太行了!可有一件,占卦是诚则灵,你要没有诚心,可就不灵啦。”

单雄信说:“诚!诚!我是一秉虔心,求你给我算卦!”

徐茂功说:“好!今天叫你们开开眼,瞧一瞧大拘活人的。可有一节,你们得跪在桌子前头,面朝东南,闭目合睛,一心秉正地祷告说:‘秦二哥快来,秦二哥快来。’我在旁边掐诀念咒,施展法术,立刻就能把这位秦二爷拘来。”

王伯当说:“好!咱们跪下。你要是拘不来呀,别说我们要打老道了!”

单雄信说:“王贤弟,咱们跪下,今天他要拘不来,我不但要打老道,面且还得拆庙呢!”

徐茂功说:“好,就这么办啦,你们就跪下吧!”

这两个人来到桌子前面,朝着东南一跪,徐茂功说:“你们闭上眼睛吧,我要施法了。”

单雄信、王伯当二人把眼睛一闭,心里还真是暗暗地祷告。就听徐茂功在旁边嘴里上着韵调念着说:“过往神灵呀,秦琼的金身大驾何在呀?你在屋里闷儿着,是怎么回事呀!再不出来弟兄相见,可快急死人啦……”

单雄信三个人一听,都是一愣,心说:“秦二哥怎么在他们屋里闷着呢!”

睁开眼一瞧,由东里间出来一人,正是秦琼。再说秦琼在东里间躲避,一听徐茂功说他能够把自己拘来,心说:坏了,坏了,我要藏不住。扒着帘缝儿一瞧,这两人在这儿跪着,又听徐茂功拿腔上韵的点明了说叫他出来,再不出来,太不对啦。又一看单雄信闭目合睛,挚挚诚诚地跪在地下,心说:这个朋友也太诚实了。赶紧掀帘子走出来,二目落泪,忙上前说:“单二哥,王、谢贤弟请起,我秦琼有何德能之处,叫单二哥如此的见爱!”

说罢双手把单雄信搀起。单雄信一看见秦琼,真是悲喜交加,说:“二哥,前次你到庄卖马,为什么不说出真名实姓?怠慢了二哥,实在是小弟之罪。”

秦琼说:“咳!小弟被困在潞州,落魄到如此的光景,实在是有愧相见,故此托名琼五卖马,还请单二哥你恕罪。”

王、谢二人也过来见礼已毕,大家落坐,献过了茶水。单雄信一问秦琼因何在这庙里,秦琼就把自己病倒在庙门外,多亏两位道兄救进庙里,用心调治的话,细说了一遍。徐茂功说:“你们二位彼此对称呼二哥,太显着客气,不如咱们一齐叙一叙年庚,一来显着亲近,二来也免去客气,才是咱们江湖上的英雄本色呢。”

大家一听都说:“好。”

彼此一叙年庚,魏征居长、秦琼第二、徐茂功第三,单雄信第四、王伯当第五、谢映登最幼。单雄信说:“二哥,您病后体弱,不要过于说话伤神,赶紧备一辆车子,接二哥入庄调养病体去吧!”

秦琼说:“庙里很清静,又有两位道兄一处闲谈,也不闷倦,等我病体大好,一定入庄望看贤弟去。”

徐茂功说:“秦二哥您去吧,单二弟就是这个脾气,如果二哥不去,能够把他憋闷坏了!”

秦琼也就无法,这才答应到二贤庄去养病。你茂功一面叫小道土去备车辆,一面说:“单四弟,我可把秦二哥给拘来了,你的卦礼几时送来呀?”

单雄信说:“你等着吧,等到你这老道还俗的那一天,我就给你送来了。”

大家都是一个敞笑儿。这时小道士进来说:“车辆已然备好。”

单雄信吩咐小道士说:“秦二爷在这里还有什么东西物件,一齐带了走。”

小道士答应着,把秦琼的行李、双锏一齐拿出来,放在车上。大家山到庙门外,把秦琼搀上车去。徐茂功说,“二哥,我就不送您了,过两天我再到庄上,看望您去。”

魏征说:“也好,徐贤弟你在庙里吧,我随着到庄上去给秦二弟调治病症去。”

单雄信说:“魏大哥您也不用去了,你们还有你们的事呢,二哥的病,交给我了。”

魏征说:“那我就不去了。”

秦琼向着这两位道长说:“容我病好了,改日一定亲自来道乏。”

当时,单雄信三个人上了马匹,小道士一摇鞭,赶着车辆,往西走下来。魏征、徐勣看着车辆走远,才反身回庙,暂且不提。单说单雄信众人顺着大道,直奔二贤庄而来,来到了庄院门前下了马,众家人一瞧单雄信回来了,另外还有三清观的一辆车子,车上坐着个人,都过来说:“二员外您回来啦!”

单雄信说:“车上坐的就是山东的秦二爷,你们小心留神搀到后院花厅里去,把二爷的东西物件都拿进来。”

家人们连连地答应,过来有拿行李物件的,有过来搀秦琼下车的,都说:“这可真是贵客临门,二爷,我们二员外可不是盼了一天半天啦,我们搀着您,快往里请吧。”

秦琼也对众人满面含笑说:“好,咱们一起进去。”

大家搀着秦琼进门,小道土赶着车辆回庙不提。再说单雄信和王伯当、谢映登随着秦琼来到后面花厅里面,秦琼一看这院子,是个小花园儿,屋子里很是讲究,非常的清静。单雄信忙让坐献茶之后,叫过四名伶俐的仆人单轴儿、单面儿、单股子、单把儿,说:“派你们四个人,在这里经心地专伺候二爷,别的事你们就不用管啦。”

四个人连连说:“是,是。”

都过来给秦琼行了礼。单雄信又叫人在潞州的城里关外,请来几位有名的医生给秦琼看病,若知后事如何,下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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