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闺房里,盖着红盖头,我转着手上的玉镯,耐心地等着晨耀归来。心中茫茫苍苍,总算看透,身心一片安详,想着,生活或如玉镯,外面一圈暖玉,中间却空着。它内空,便而有残缺,但却又首尾相接不失其圆满本性。这样的安排自有其精妙,生命一如太仓之粒,沧海之水,总是渺小卑微的,活着,也总不该只有美妙动人和一帆风顺的,晨耀想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我何尝不想给他我的一切,我只愿如启明流星,或灼目霞光,在晨耀的生命里留下一丝温暖,让他日后想到我的时候,可以弯着眉眼,含着微笑。只要这样,于我就足矣。
只要这样,我就可以含着笑离开他,充满勇气,不会畏惧,不留遗憾。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晨耀终于来了。他进来的时候,他的脚步有点浮夸,气息也不似一贯平和,该是喝了不少的酒。
他很安静,一直没有说话。外面也很安静,不复噪杂,想必客人都散了。
我暗自发笑,新郎官总是灌酒是惯例,也不准轻易入洞房,晨耀面嫩,肯定被欺负了。但后来听小月老抱怨说,晨耀成亲那晚上,不知道发什么疯,来者不拒,还不停地给别人敬酒,拦都拦不住,他做伴郎的半分用处都没有,一点都没有感受到替新郎挡酒,肝胆相照,惺惺相惜的快乐。
此时,我却不知道他的异样,晨耀挑开我的红盖头,眼神飘虚,对焦了半天,才将我看清楚,像是确认一般,捏了捏我的两颊,又急急地摸索脸的轮廓。
“咦?…喔,是的,是你。”
然后就雷厉风行地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托起我的后脑勺,凶狠地强吻上来。他从来没有这样急切过,口中夹杂着酒气,气息狂乱,气势逼人,占有欲十足地勒紧我、撕咬我、啃噬我,一副将我揉进他骨血中的样子。
这样热情的他,我从未见过,惊讶之余,我自然欢迎,迎合着他情/色的吻。他急切地脱着我的衣服,用撕、拉、扯的原始方式,可是新娘衣服极其复杂,他不入其门,眉头渐渐紧蹙。我不知道喝醉了的男人是不是都这样,但是晨耀这样猴急,我却一点也不讨厌。
我用力地推开他,隔开一段距离,他动作停止了,两眼迷茫,疑惑地看向我,小声地喊“曦曦…..”
只一瞬,我心头尽是柔情。
“嘘!”我将食指放在嘴角,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然后站在他的面前,自觉地、条理地分明、不急不躁地脱下新衣。
他看到我的动作,眼中的火焰越见浓烈,燃烧一般,口中喃喃,轻唤我的名字,我对着他扬起最明艳的笑,缓缓躺在床上,主动地张开双腿,将自己完完全全呈现给他。
晨耀一下子就疯了,饿虎扑食一般将我紧紧抱着,拥吻、爱抚、撞击,拼尽力量,夹杂绝望,让人窒息,像好像是最后一次一样。我身上好痛,可是,不够不够,还是不够,怎么会够,晨耀啊,请你用力,不留余力,不要怕伤到我,我情愿将被你撕裂、揉碎在你的怀抱里。
激烈的*一直持续到深夜,醉酒的晨耀终于沉沉睡去,我身上很痛,却如何都睡不着,晨耀的手还霸道地圈住我,将我紧紧按在怀中。看着他熟睡,却仍两眉愁锁的样子,我心疼不已,忍不住拿手指轻轻地揉开。 △≧miào.*(.*)gé△≧,
这个小傻瓜,是我把他强硬地拉进我生活的,本来他可以过一个与我无关,但会很平和快乐的生活,他会找一个长生的仙娥,生几个调皮的娃娃,活到不知多少岁,最大的烦恼不过是每年七夕该给娘子送些什么礼物,因为送了很多很多年,以后还要送很多很多次,所以选礼物时,尤其的烦恼,不能重复,不能敷衍,还得有新意、不落窠臼。
我忍不住想,我这样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转世,若是侥幸转世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遇上他。时间顺流而下,生命逆水行舟,来世可待不可待,爱情永恒不永恒?
我小心翼翼地偷啄他的嘴唇,一次两次三次,怎么都不够。
哎,不管了,实在舍不得,我在他腰上,轻轻描了一个,小小的“曦”字,然后使用了个仙界的禁术,“吽!”一声,曦字便烙印在他的魂魄上。
小小地,古体字的“曦”,就在他腰的左侧,我看了又看,十分满意,能在爱的那个人身上,留下永久的记号,这种满足感,真的太好了,我都有种飘飘然的感觉了,好像刻了字、留了记号,他就是我的,一直是我的一样。
倘若有来生,我还可以循着印记找到他。在心里又自欺欺人地加了一句。
虽然我明知,我是被梼杌伤了精魄,再无生还的机会了,我还是带着小小的希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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