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她只感觉到上臂被打了一针,随即各种管子也拔了下来。
这是终于要放弃了么?李子月松了一口气。心说总算要解脱了,卢晓可千万别感染,她还等着她给她收尸呢——她会将她的骨灰埋在什么地方呢?最好是撒到海里不要建墓碑,盗了一辈子的墓,她连墓碑都不信任。
胡乱想了不知道多久,她感觉到身上的疼痛并不那么难以忍受了,这是要死了的迹象么?她心里叹了口气,轰然晕了过去。
卢晓又被转移到隔离病房,按了无数次呼叫键,来的只是一些护士,什么也问不出来。终于,傍晚的时候,王副院长带着一身疲惫走了进来。
“子月怎么样了?”卢晓张嘴便问。
王副院长摆摆手:“没事了,很幸运,你的血清有效。她病情已经稳住了。但是体内器官衰竭严重,好在自我修复的部分都保留下来了,休息一两个月应该能好。”
“其他几个呢?”卢晓脱口问道。
王副院长奇怪地嗯了一声:“你问他们干嘛?你不是不认识他们么。”
“啊……我只是随便问问,不都是一样的病么?”
“她们几个啊……我院的两个病情也稳住了,华山医院的两个还不知道,血清应该刚刚送过去。不过小刘不行了,她体内的病毒产生了变异,你的血清不好用,恐怕只能……唉。”
卢晓神色有些黯然,觉得这小刘实在是冤枉至极。
“你还不想说么?”王副院长忽然说:“你很明显知道什么。所有的病例都在上海,现在报告已经写好,就要上交政/府,传染率这么高,致死率这么高,肯定会引起重视,到时候调查下来,你也逃不开的。还不如直接告诉我,我看看有没有回转余地。”
卢晓想了想,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王副院长舔舔嘴唇,叹了口气:“其实我结婚以后,才发现自己可能是个同性恋,不过都这样了,也就得过且过吧——我不过是挺佩服你们的。我知道你们有难处,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能糊弄的我都糊弄过去……也算是,同类之间的惺惺相惜吧。”
卢晓皱皱眉:“不是吧?那你昨天问我那么多细节,是故意的吧?”
王副院长哼了一声,不自觉地笑了笑。
卢晓气不打一处来:“说不骗我,这不还是骗了我?你凭什么帮我糊弄人啊,你不是院长么?”
王副院长低下头:“你别看我是副院长,那只不过是下面推上来的一个替罪羊,什么急症难症都是我在前线。这事要是真报上去,什么好我也捞不着,替他人做嫁衣我这是何苦来的呢?还无形中害了你们。你们在我眼里,只是病患,我也不想被利用,一份报告里面的水分,你根本不知道有多深。”
“行吧,我告诉你。”卢晓摊了摊手:“反正你也不会信,我是做传媒的,我肯定,这事你要是能报上去,也真讨不了好。”
她将前事后事说了一遍,却只说了那蓝毛粽子和怪手,并没有提及别的什么。纵使是这样,王副院长还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事要是真的,还真不能写报告里!写了可就没完没了了。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就说你们六个去了趟陕西,在山里遇到一个人,怀疑是受生物武器攻击,如何?这样他们自然会将目光转向恐怖分子。但是海洛因的事,我必须如实上报,因为好多人都分析过李子月的血样。”
“随你吧。”卢晓心力交瘁,心想这得病的要是自己,躺在这和医生说话的是李子月,不知要有多好。她这个处理方法不知道是对也不对,会不会给李子月添麻烦了?
王副院长点点头:“李子月现在病情已经稳定,但仍有传染性,不过可以将她移进来和你住在一起,你觉得怎么样?”
“那太好了。”卢晓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
“没关系,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拉拉,真心想祝福你们……也算是了我一个心愿。”
“那你为啥不离婚呢,你也就不到四十岁,还早得很呢。”
王副院长苦笑一下:“其实我自己已经是肝癌中期,没几年好活了,,没人知道,我也一直没做治疗,就是想多救几条人命——我一直想扭转医院这种*,但是凭一己之力怎么可能呢?真是太异想天开了。”
她摇摇头,再没去看卢晓,转身出了门。
卢晓一脸诧异地坐在床上,直到李子月被推了进来,她才从对王副院长的唏嘘中回过神,慌忙下地去看李子月,见她确实是睡着了,稍微放了下心。 》≠miào》≠》≠gé》≠,
“麻烦您看着一点,如果病患有什么不对头,一定要马上叫人。”为首的医生说。
李子月的衣服已经被人仔细地穿好,身体也已经擦拭干净。她的口鼻中仍旧时不时流出一些血液来,不过都是深红色的血以及坏死的组织,这是好迹象,说明她正在排毒。
“没事了,子月。你可以放心地活过来了。我还惦记你的遗产呢……要死,也要在遗嘱上写上我名字再死啊,哈哈……”卢晓握起李子月的手,调笑着,眼里却流出两行细细的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要写这个王副院长呢?其实我有个朋友,就是这样的情况……唉……世事无常啊,写她也是感慨一下。这个王副院长是个真正的好人,也是个酱油,今后,不会再出现了。
下章可能会写李子月的插番。
最后卢晓对李子月的这个反应,看上去有点不地道,但我觉得这个还蛮真实的,当年我对病重的爷爷也说了一样的话……我是不是很冷血,呵呵呵。
(作者已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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