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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廿六回月下盟

“足够了。”

“这段时间,你要利用它来做些什么呢?”

“嗯……”被问及,齐无知表现的有些迟疑,他不时打量连渃,似在思考是否要将自己真正的目的告诉她。

齐无知犹豫了,可连渃却不打算干等着他的告知,她的脑子开始反复回味自己与齐无知从开始到现在的对话,她觉得,在这些对话里一定能找到一丝半点有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线索。

“啊。”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将他们的对话回味了数遍,连渃终于从中找出了线索的关键词——时间与兵权。

争取时间是为了从齐褚手中夺取兵权,说起兵权,齐国总共有两位大将军,一个是连澄,但作为他妹妹的连渃遭逢此变都未曾得到他的主动支持,所以齐无知就更不可能得到他的支援,那么齐无知的目标自然就放到了另一位大将军身上。

另一位大将军何许人也?

在齐灭纪一战中,随齐褚一道解了连澄被联军夹击困城之围的那位管隽就是另一位手握十万兵权的大将军,而离宫所在之地禚地不仅与鲁国相邻,它还与边境重镇葵丘一江之隔,这管隽及其手下的十万士兵就在葵丘之地驻扎着。

再来看师若游此人,他是鲁国宫廷的大司乐,在鲁国享有极高声望的他被齐文姜请至此,齐褚也对他客客气气,加之他又能自由出入这离宫,那么往返禚与葵丘二地对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难怪,他肯冒如此大的险而呆在齐褚的眼皮子底下。

“那个……你把这么重要的话都告诉了我,就不怕我前脚答应你后脚就去齐褚那里告你一状吗?”理顺想通了齐无知的目的之后,连渃觉得豁然开朗,遂开起了齐无知的玩笑。

“没有寻根问底,是不是表明,你已经知道了我要利用这段时间去干什么了呢?”面对连渃的打趣,齐无知完全不在意,倒是一两句话就将话题转了回来。

连渃歪歪脑袋浅浅一笑,“你说呢?”

“呵。”齐无知回以微笑,“所以说,我刚才所说的提议,以你的医术到底能不能办到呢?”

“齐褚曾经对我发过威胁,如果我没保住齐文姜的孩子或者没把齐文姜伺候好,我以及我一族恐怕都没好下场。”连渃想起了齐褚三番两次对自己发出的那些警告与威胁。

“你……怕了?”

“不是怕了,是厌烦了他这种没玩没了的威胁言论。”连渃咬紧牙关,道:“保住齐文姜腹中的孩子与让她身体出现状况让齐褚担心在意到无暇分身也不是办不到。但我现在很想问你一句,我这么做,能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呢?”

两个人两次见面,次次都是围绕交易展开,因此,说了这么多,最后决定对话是否还能继续下去的仍旧是“利益”二字。

感觉到连渃是真心实意想要谈条件了,齐无知也收起了先前半吊子的态度,他立定敛笑严肃地吐出了两个字,“自由。”

“自由?”

“我要登上君位,齐褚就必须死,而齐褚一死,他的后宫也自会跟着解散,到时候你就能再一次的光明正大的与齐小白双宿双栖了。”

自由二字对连渃来说的确具有非常大的吸引力,但一想到齐无知一心要置齐褚于死地从而登上国君之位,她又不得不思考与对比一个问题,齐褚与齐无知,谁比较好对付呢?或者,还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当齐无知与齐褚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他们是否能从中获得最终的利益呢?如果能这样,无疑能节省他们不少气力,甚至风险也能降低不少。

“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吗?”看连渃沉默久久且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齐无知便用手在她面前晃了几晃。

“啊、嗯……我担心你的成功率。”急速回神的连渃顺口扯了个谎,“说老实话,当我听完你的计划之后,我心中几乎灭掉的希望又重新升了起来,所以比起我能干什么,我更加担心你是不是能兑现自己的交易内容。”

“那我也不瞒你,说实在的,管隽那老匹夫确实难对付。”齐无知很明白连渃的担忧与心情,因为这些也同是让自己头痛之事。

齐无知居然这么容易将管隽的名字抖了出来,猜了个正着的连渃心里一阵窃喜,“我曾经见过一次管将军,在纪,他看上去比我哥哥还要难策反百倍的样子呢。”

“就是呀。”齐无知眉头紧蹙,不过俄而便舒展开来,“不过,对付那种老顽固也不是没有法子。”

“什么法子?”

“不为我所用者那只好让他去另外一个世界继续为他的国君效劳咯。”齐无知阴着脸冷笑,眼神中弥漫着一股阴谋与杀戮的味道。

“我没记错的话,管隽那十万大军与哥哥手下的士兵一样,都是他们一手培养提拔起来的,他们之间已经建立起了深厚的主仆情分,这主帅死,三军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又怎会臣服于你?”

“主帅没了还有少帅嘛。”齐无知把玩起了手中的青竹竿,“管隽手下的左右裨将与管隽的儿子,我已经与他们接触过多次了,从他们的态度来看,拿下只是时间问题。”

“接触过多次?”连渃记得齐无知以假死法逃脱也就是前几个月的事,这期间他要治疗腿疾、要假扮师若游在离宫中偶尔露上一手、这还要骗过齐褚的眼睛往从禚去葵丘的管隽军营策反军中大将以及主帅亲子,这到底是怎么样的速度呀。

“我办事最重的就是效率。”青竹竿在齐无知指间由上到下、由下到上转了几个来回,“怎么样?现在还有担心与疑惑吗?”

连渃不可思议地凝着齐无知,“没了。”

“那就是此交易达成了?”

“是。”

“好。”收好青竹竿,齐无知摊开左手手掌置于半空中,“那,来吧!”

“来什么?”

“击掌盟誓呀。”

“为什么要击掌盟誓?上一次都没有。”

“上一次不同于这一次。”齐无知翘翘自己的五根手指,“上一次只关乎我们两个人的生死,但这一次却关乎很多人的生死。”

“那又如何?”

“所以要击掌,然后我们俩再一起发个毒誓。”齐无知用青竹竿指向夜空,“作为一种激励的方式也好,作为一个互相之间的约束也罢,总之,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好一个不成功便成仁。”连渃虽不喜不信毒誓这种方式,但她却挺佩服齐无知的勇气与志向的,“我答应你。”语毕,她摊开手掌与齐无知摊开的掌心贴在了一起。

“我齐无知若没达成交易的协定,就让我今生无缘君位而且不得好死。你连渃若违背信义,则永生永世不得与齐小白在一起。”

“真是好毒的誓言。”

“不针对彼此最大的弱点,又何以为毒誓呢。”

“哼,谁怕谁呀。”见齐无知脸上泛起阴险的笑意,连渃啪啪啪快速地在他的掌心重拍了三下,“击掌三声,盟誓定下,满意否?”

“很满意。”齐无知用拇指摩挲了一下掌心,而后又竖起指指地下,“喏,烧鸡好像快冷了,你赶紧吃吧!”

说了这么久话,连渃还当真把肚子饿以及有美味烧鸡一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会儿,视线重新定到余香未散的烧鸡上,她饥饿的胃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烧鸡、烧鸡、烧鸡……我来了……”连渃端起地上的烧鸡就撕了一个腿子过来啃,滑嫩爽口、浇汁入味,真乃人间美味。

瞅着连渃不顾形象的吃法,齐无知本能地抽了抽嘴角,“你好像一点都没变。”与当初在囹圄深室所见的疯狂吃法如出一辙。

“嘁。”吃得正起劲的连渃才懒得理齐无知,现在她巴不得一口将整只鸡都吞下去以缓解饥饿的胃与饥饿的食欲。

“好了,你慢慢吃。”齐无知拾起被连渃扯下的人皮面具再次给自己带上。

“等等,还有一个问题。”

齐无知已转身迈起了步,“什么问题?”

“真正的师若游呢?”

“真正的师若游?真正的师若游?”齐无知驻足,嘴里重复拖长音念叨了几遍之后,他徒然转过头来,“当然是被我杀死了。”语调如儿戏,眼神先是发飘而后迅速冷却泛光,在黑夜皎月之下看起来亮得有些吓人。

咚,连渃觉得心房挨了一击重击,她此刻才发现,眼前这个将阴谋与阴险不加掩饰的齐无知与囹圄深室当中的那个浑身散发着静谧内敛气息的齐无知有着天壤之别。深室中的齐无知是真实的,还是现在见到的是真实的?或者,两者都是他的伪装出来的?

“唔……”连渃抖了抖肩,她想今晚之事一定得赶紧通知齐小白,于是啃完最后一根鸡骨头,她对着黑暗当中喊了一声,“出来。”

咻,隐去的花溟在声音扩散前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连渃面前,她单膝跪地、长剑点地,道:“主人,有何吩咐。”

“花溟,你立即回一趟临淄,将我所说之话一字不落地告知小白。”连渃蹲到了花溟身边与其耳语了起来,言毕她拍拍她的肩膀,“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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