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元襄说道:“我只知道太子殿下不能永远依靠,他身体那样差,我看到他生病就害怕,如果他不在了,你和我又要吃苦受人欺负,我要是自己有出息有本事了,我就可以照顾你,再说我也愿意给太子殿下效力。”
他固执的让人生气,可是又懂事的让人心疼,元佶鼻子一酸,给他肩膀搂到怀里拍了拍:“你要是这样,我宁愿以后带你离开洛阳,咱们现在有了钱,找个清净地方,哪里过活不是过?只要永远不踏入这种是非之地。”
元襄抬眼问道:“你舍得?”
“我有什么舍不得,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弟。”
元襄想说你舍不得太子殿下,可是他又没说,低声道:“你想的太远了,没有你说的那样可怕,我只是去从军,殿下提携我进北府军没哪里不好,我高兴的很,再说咱们现在得罪了楼公子,出去避避也好,免得他找事。”
两人不欢而散,第二日,元襄带着两个侍卫出洛阳往函谷去了,元佶则怅然若失的在楼氏院中不甚自在的听了一番长谈。楼氏叫她去用点心,旁敲侧击的问她对贺兰玉的态度,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元佶也不好回答她。
楼氏手拈着一块枣糕,垂目道:“我前日曾劝殿下过继一个宗族子弟来养育,似乎惹了他生气,当时甩了袖子就走了,这几日没看到他,我也不敢同他说话。”
元佶诧异道:“为何要过继?殿下难道不能生育?”
她知道楼氏曾有孕,贺兰玉绝对不是不能生育的,既然如此何来过继一说?楼氏闻言也只苦笑,并不答。
元佶突突然明白过来,她大概是在试探贺兰玉的心意。
“他要是真喜欢你,我又怎能不答应,我的身子,太医说了以后也不能有孕。他要是能有个孩子,我也只会当自己亲生的抚养,往后你同你弟弟也在府中有个身份。”
元佶越听越不舒服,简直不能继续坐下去,楼氏低头觑她面容,见她不反对,却当她有意思,拉着她手道:“你若愿意,我去同殿下说,他面薄,喜欢人也不会说的。”
这话听在元佶耳朵里无比刺耳,她谨慎的抽了手,撩了裙摆往地上盈盈拜下,张口语道:“娘娘的意思元佶明白,只是恐怕娘娘是误会了殿下的心意,我和阿襄是太子殿下养育成人,太子还有娘娘于元佶恩比父母,只敢敬奉在心,断断不敢做非分他想,还请娘娘明鉴。”
楼氏连忙扶她:“你可别,这么着是做什么,快快起来,我只不过一说,这怎么就跪下了。”
元佶抬眼望她道:“我只是想向娘娘表明心迹。”
楼氏扶了她重新坐住,笑的不甚自然:“罢了,这话咱们说了就算,你别让他知道。”
元佶心情复杂,答应道:“我记得。”
她猜不透楼氏心思,上次在上林宴,皇后与自己手镯,她向自己暗暗摇头,今日又突然说起这种话。而且楼氏先前小产,现在又说到自己不能有孕又是何故?
脑子里疑虑重重,回到碎云轩,贺兰玉却不知从哪里来的顺风耳,将她叫过去询问。元佶心情不悦,摇头只作不知道,贺兰玉斜目了她两眼,冷笑道: △≧miào△≧△≧gé△≧
“你是我养的还是太子妃养的?”
元佶万万没料到他能说出这种话,心陡然一凉,咬了牙没作出回答。她是生气,可是又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生气,人人都以为贺兰玉宠爱她,楼氏理所当然向她说那样的话,贺兰玉理所当然的可以骂她斥她。
她没底气去反驳楼氏,更无由去回应贺兰玉的怒气。
贺兰玉没有等来她的屈服,索性起了身哗啦啦穿了帘子入内室去了。他胸闷的厉害,躺在床上大喘,睁着眼张着口好像一口气换不过来,他死死攥了帐子拽住。
元佶在外面固执的站了足足有一个时辰,贺兰玉没叫她走,她也犯了倔就那么站下去。
很久,她突然听到里面一阵重物落地的闷响,好像什么东西在塌陷,猛然一惊,大步冲进去。太子所卧的床上,整个床帐连着支架轰然崩落,金红色锦绣的一堆铺展了一床,贺兰玉一只苍白的手露在外面扭曲的紧握着帐子的一缘,攥的骨骼毕现,不住的抽搐颤抖。
她腿一软差点跪下,手捂着嘴僵硬了片刻,急奔了冲过去,掀开帐子抱住贺兰玉半边肩膀:“殿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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