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老太气得直喘粗气,可说话的是林雪,当着小儿子的面还不得不给她几分面子,只得冲着孙子喊:“你追她去呀,就算给人家磕头也要将欣想请回去,过了这个村哪有这个店?别像个木头似的,得有主见!”
势成猛然醒悟,跳起来就往外跑。
程玉玲在他屁股后面拼命喊着,可哪里能够叫回儿子?只能哭丧着脸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顿时放声大哭,既有被儿子丢下的伤心,也有面对现实的恐惧。刚刚的话说得很痛快,但婆婆叔叔找自己算账的时候就不痛快了!
如今可以救她的只有被她骂得狗血喷头的林雪!
程玉玲将目光转向弟媳,可惜弟媳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伸出援助之手,反而迈步走向老太太母子。
“早点回家吧,在这里干嘛?”林雪的语气听不出任何不满,依旧平静温和,这状态放在现在环境下本来就不正常。
势清明刚刚嘴上说不管侄子,现在看势成追着人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却有些放心不下,怎肯一走了之?
他对妻子挤出个笑容:“势成还在这里……”
林雪叹了口气:“势成是成年人,还能丢了?欣想家他不认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欣想家那边怎么可能接受他?万一孩子被赶出来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在这里多少能给孩子打打气。”势清明越说越没底气,毕竟刚刚说过不管了,三分钟不到就又反悔,而且还想拉着妻子一起反悔,羞愧总是难免的。
林雪从鼻子中哼出一股冷气:“人多力量大呀?去打架吗?”
她心中有火,势清明能够理解,但现在可不是置气的时候,只得对妻子陪着笑脸:“我给势成打个电话,问问他情况。”
林雪不置可否。
其实势清明也明白,现在打电话能有什么用?
看着丈夫连拨几次也没有接听,林雪叹了口气:“回去吧,成成现在哪有空接电话?人家爸妈难道心中没数,能眼睁睁看着你家侄子出事。”
势清明这才醒悟过来。
一家人都守在这里有什么用?不仅帮不上忙,还反而坏了事,不如就留势成一个人在这里处理。
他招呼着大家拿好各自的东西,下楼上车回家。
程玉玲方才劲头十足,现在却像霜打的茄子,可怜巴巴挪动着扶车,十分艰难地往前走着。闹腾了这么久,服务员也差不多都下班了,所以一路上根本遇不上人来帮她一把。
势老太太站在电梯门口冲着她大骂:“你磨蹭个屁!还不死快点,老娘有时间等你呢!好好的事都让你给破坏了,势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趁早也寻死去!”
程玉玲不敢开口,生怕惹恼了老太不带她回去。饭店走廊上铺着的地毯,虽然她很努力,速度却比往常还要慢了几分。势老太太越加不耐烦,骂的声音也高了起来。程玉玲心中发慌,动作更加不娴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林雪有些看不下去,想过来扶她。
势老太太用手一拉:“扶什么!她不是会骂人吗?有骨气就不要你帮。”
势清明向老娘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让林雪去。嫂子这样一个人走到什么时候?留在这里让人家看笑话呐?”
老太太这才住了口。
程玉玲满面羞愧,都不敢抬头看林雪,走了好几步才低低地说了一句:“都怪我,你别放在心上。”
林雪苦笑:“你骂我没有关系,就是欣想家那边这一次难办了。”
程玉玲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一想到欣想,她就满肚子的不舒服:“不成就不成吧,势成还能找不到老婆?”
林雪气得无语。
她到现在还在讲这种糊涂话,简直不可理喻!
不过,林雪也懒得再说什么了,各人自扫门前雪吧,何必多管别人家闲事?
车门一打开,扑面而来的酒气,势生立睡得正香。有丈夫在,程玉玲的胆气又壮了,拼命地推搡着,要势生立起来去将儿子找回来。势生立一个喝得烂醉的人,不要说不想动弹,就是想动弹现在也动弹不了。
势老太太的怒火还哪里能忍得住?“啪”一下打开媳妇拉着儿子的手,面如寒冰:“你到底想干嘛?儿子折磨完了又来折磨老公,我家倒了八百辈子的霉娶了你这个丧门星!”
程玉玲嘤嘤而哭。
老太太更觉心烦:“你哭个屁呀,是死了老子还是死了娘?嚎丧嚎个不停!再嚎将你扔下车,免得回家害人。我告诉你,如果势成因为小丫头的事有个三长两短,你也趁早死去,我家没有埋你的地!”
恶毒的话让程玉玲心中一惊,顿时不敢再哭。
势老太太逮个着报仇的机会哪肯放过,便千娼妇万恶媳地骂着,将几百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拿出来与大媳妇算了账,足足说了半个多小时。 8☆miào8☆(.*)gé8☆.$.
林雪实在听不下去:“妈,你少说几句吧,这样骂有什么意思?”
“雪儿,妈是替你不平!”老太太赶紧示好。
林雪没有开口。婆婆也不是省油的灯,对她不会比嫂子好到哪里去。
势清明说道:“妈,大家出来一天,都挺累的,休息一下吧。”
儿子开了口,老太太不能不依,只得讪讪地笑笑。
车子中瞬间归于平静。
林雪不由自主地暗自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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