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七点头:“二妹在路上感染了风寒,留在乐平养病,等好了再来见你。我听她说起长安城里日子不好过,她爹想把她送给萧家一个半老头子做填房。跟上回不同,她来投奔你也是走投无路,横竖咱们还能多养活一口人。”
姬瑶轻叹:“我又没说不收留她,可她都被逼成这样子了,三妹她……”
她没再说下去,韩七早告诉过她秋娘的下场,在外人眼里,宋十一郎动手和她干系不大,可在玥娘那里,是没什么分别。
姬瑶也再无法粉饰天平说她和庶妹姐妹情深,她十年的努力全打了水漂,身边再无一个无间无隙的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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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千里之外的长安城,姬玥坐在萧家待客的花厅里,目光看向远处的梁恒丽和魏家娘子。这两人现在是长安城的新贵,一个的夫君是萧家长孙,另一个是宋太傅的新婚妻子,正是春风得意,风头无俩。
年初钟氏覆灭时,钟益趁乱只带走嫡亲妹子一个,府里两个有身孕的姬妾和钟家大少夫人被人软禁起来留着以后和钟氏兄弟做交易,其余的美婢们跟蒲草似的被人强行□□。
凭着梁家的一点薄面,姬玥是唯一一个安然回家的人。
她这里正走神,身边有人扯她的袖子提醒。
姬玥抬头,不知何时萧述领着几个年青的郎君过来,大概是带着族中的兄弟相看女郎。
人群中那人笑容朗朗,一身暗纹水墨襕衣衬得面若昭月,言谈风范卓然于众人之上。他不时对身边的妻子说着什么,脉脉情意遮也遮不住。
相比之下,梁恒丽更显端庄大方,不像萧述把儿女情长泄给众人看。
姬玥冷眼看着,吩咐身边的鹊儿:“屋里闷,陪着我出去散散。”
鹊儿点头,跟在她身后出了花厅,一时也没人注意她们离开。
这边萧述带着族弟们出来,随口问他们:“长安城小娘子都在这里,你们几个可是心中有了数?早点定投,我也好打发人去议亲。”
有个萧家儿郎带笑道:“我倒是瞧上一个风流妩媚的小娘子,可一转眼人却不见了。除了她,其余人看着也都平常。”
风流妩媚?不可能吧!
来的这些人都经过梁恒丽细细挑选,按理说大家族里的贵女们和这四个字不沾边。
萧述用手指弹了一下那个族弟,打趣道:“哪来的一肚子风花雪月,你是娶正头娘子,又不是纳妾。瞧得人家妩媚,也不知你能不能降得住。”
几个萧氏子弟哄堂大笑,说得那个人脸红脖子粗。
转过几个花丛,萧述要去书房,便和弟弟们道别。
不远处是府里的荷花池,秋末时已经派人清干净池里的枯枝败叶,这会子结着厚厚的白冰,明晃晃一片十分耀眼。
萧述盯着湖面多看了几眼,眼前有些花,不防有人扑在他脚下,带着哭声求道:“郎君,求你救救我家娘子,就在前面湖边,她……”
他以为人掉进湖里,寒冬腊月里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把人冻出病来。等赶过去却不是,湖边冰面上侧躺着一个小娘子,头底下一片红色血迹分外醒目。
“我家娘子看见芦苇上停着只鸟儿,想伸手去捉,却是没想到一脚踩空。”那名侍婢哭哭泣泣抹着泪。
萧述上前探了下鼻息,确定人还活着,只是暂时昏厥过去,他抬头问:“你是谁家的婢女,躺着的又是何人?”
“回郎君,奴跟着姬家三娘子到萧家做客。”说话的那名婢女不知为何缩着肩膀畏畏缩缩。
姬家,萧述再看昏迷的小娘子,眉眼生得很美,嘴巴小小微微嘟着像是在撒娇。
再不想沾手,左右没什么人,一个小娘子又不能长久躺在冰上,他打横抱起人往岸边走,那边婢子也跟在他身后。
萧述突然停下脚,转身问道:“你是钟家的侍婢,在南阳时伺候过姬家大娘子。”
鹊儿一听,扑通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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