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就是找点借口,退了吧。”
乔琛一直在用筷子夹菜吃,我嘬了嘬都是菜汤的食指,“可以下去了。”
其实我之所以不用筷子,那才两块钱一双我不至于抠到这个地步,我就是希望跟乔琛用一双,他一口我一口的多甜蜜啊,没想到也大爷顾着自己吃,压根儿没管我,我自作自受了,也得把戏演下去,我只好拿手抓着吃。
许经理看着我的手,很为难的样子,“乔太太,需不需要筷子?”
“我都下手了,拿筷子也晚了。”
我说完忽然醒过味来,“你再喊一遍!”
许经理愣了一下,“喊什么?”
“你刚才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给您拿双筷子?”
“称呼!”
许经理彻底抓瞎了,她想了半天,“乔太太?”
“哈哈!乔琛你听见了吧?”
“……”
乔琛没说话,指了指门口,“你下去忙吧。”
“那这四个菜——”
许经理很为难的指了指,乔琛在笑,“那就撤下去吧。”
许经理点头,出去招呼服务员端走了,我心情明媚得不像话,我把果粒橙的瓶盖拧下来,用它在菜盘子里捞着吃,这样的好处就是,既能吃菜还能喝菜汤。
当然,我也没忘了继续嘚波,“哈哈,你听见了么?”
乔琛可能也习惯不跟我一起分享筷子了,他拿着筷子夹菜很随意,“听见什么?”
他妈的,又白忙活了,我才发现乔琛耳聋。
这顿饭吃得我大起大落的,我们下楼的时候,成放正好过来,把卡递给乔琛,“客房部和洗浴城的盈利,乔哥,10月份咱们这儿是sz洗浴中心里盈利最高的了。”
我撇撇嘴,“是啊,一杯可乐17,因为杯子好,这么黑能不是最高的么。”
成放笑着摇头,“乔哥,许经理刚才在休息室跟我说,乔太太太节约了,连筷子都没要用手抓着吃的?”
乔琛笑着点头,“是,你看看。”
他抓着我的手给成放看,因为没来得及洗,我的食指被我嘬的白里透红的,仔细闻闻还有菜汤子的味道。
我摆脱开乔琛,蹿过去指着成放,“你说什么?”
成放是见识过我的小性子的,他吓得往后挪了一步,“我什么都没说。”
“你刚才说,许经理说什么?”
“说——说您太节约了。”
“称呼,喊的我什么?”
成放托着自己的后腰往后仰,“喊的什么?”
我气得咬牙,“问你呢!”
他看了一眼乔琛,“您不是叫暖暖么?”
他妈的,气死我了。
乔琛拍了一下他肩膀,“酒吧你盯着吧,我过两天去。”
成放点头,“乔哥您放心。”
我们往门口继续走,我又逼着成放说了半天,他还是没说到点儿上,到门口的时候,前台朝乔琛点头,“乔老板慢走。”
我故意往她面前凑合,跟她摆手,她看着我笑,“您慢走。”
他妈的,连称呼都没有了,怪不得许经理当经理,她只能当前台,嘴这么不甜!
我很愤怒的坐在车上,乔琛在开车,他始终没说话,我打了一个饱嗝,“嗝~~今天吃的什么?”
“你吃了那么多你问我?”
其实我真不知道都是什么,记忆里有虾,特别红的那种,有一个很多的鱼块,没脑袋,当然了,这些我都没吃,感觉应该很贵,那我吃的是什么?
“一会儿去哪儿啊?”
他看了一眼时间,“赌场。”
我愣了一下,“这里有赌场么?”
“有,地下的,原先是停车场,后来改了赌场,那儿的老板是我朋友。”
朋友?乔琛还有朋友,他这么黑,谁跟他做朋友?
我发现了新大陆,我很兴奋,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去过赌场,听说——
“乔琛,发牌的是美女么?”
他点头,“有,你怎么知道?”
“电视剧里演的啊。”
他没理我。
“是不是一进去,两拨黑社会的带着一帮手下坐在桌子上,一人占着一边,很深沉,旁边摆着一大摞钱,然后玩儿到最后没钱了就剁手剁脚?”
乔琛好像在听笑话一样,“那是电视剧,赌局只要钱,要你手脚干什么?煮着吃?”
我恶心了一下,摸了摸胸口,“你去赌场干什么?”
“玩儿一把。”
“你还赌博?”
他看了我一眼,“我是赚钱去,你不懂,赌场是赚外人的钱,我去,就是拿钱去了。”
“出老千么?”
“不用,随便玩儿一把,就能赢。”
“你这么能耐么?赌桌上哪里有常胜将军,你把握这么大?”
他看着路况,一直在笑,“我以前都是一个月去一两次,但是我从里面出来到现在一直没去,赢钱的把握,不算太大,百分之九十吧。”
我挠了挠脸,“你不缺钱,你跑赌场干什么?”
“我得把办婚礼的钱赚出来。”
“……”
也就是说,要现赚么?
“乔琛,我不值得你动一下存款么?也就是说,你要是赢不了,婚礼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办呢是么?”
他一直在笑,“我就随便一说,那点钱,还算钱么。”
那点钱,有多点?听乔琛的话,莫非他打算吃碗牛肉拉面来当婚宴么?
他看着我,似笑非笑,“我也赢不多,赢点够办婚礼了,一桌婚宴要六千多的,我这些手下都叫来,还有洗浴中心和酒吧的员工,得三百来人吧,再加上朋友和亲戚,一桌十个人,差不多四十桌就够了,我都算好了,我牌技不是太好,今天晚上赢个百八十万就差不多了。”
“.......”
他是神经病吧?这个病的潜伏期跟狂犬病的时间一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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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乔琛一直开车去了蛇口,也不算完全是蛇口,等于搭了个边儿,属于一个不怎么繁华的地方,不像最繁华的街道,灯火璀璨车水马龙的,有点灰色调的,我们停车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两点来钟,乔琛倚着车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两句,然后就带着我进了一个地下停车场,这个位置呢,是这样的,就是上面是蓝色挡棚,然后蜿蜒下去的,很深,感觉比一般停车场都要深,像是后拓进去的,在银行的旁边,一个人行道护栏里面,这边有个法院门口站岗的似的小屋儿,可能要是住在sz的人,能找到这个地方,当然了,你非得使劲找去,不然也没人没事儿上大街找停车场,主要还是赌徒才知道。
然后很安静,走下去都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确切的说是一点人的声音都没有,就是一种类似马达在转的嗡嗡的响声,进去右边有几辆汽车,对面是墙,地下是消火栓,墙上左拐右拐的箭头,角落里有个柜子,挺旧的,右边有俩门,都是木头门,最边上的那个把手上帮着铁链子,靠近进来的这个口儿的门这边有个浅蓝色的门,也是木头的,关着,隐隐约约在那个嗡嗡声停顿的空隙里能听到点男人的叫骂声,最上面有个排风口,看着白光肆意,有点烟熏火燎的。
我拉着乔琛不明所以,他站着抽烟,等了顶多两三分钟,我都还没把全部布局看过来呢,那扇浅蓝色的门就打开了,走出来一个男的,点着烟,看见乔琛就笑了,“乔哥出来了?我接到你电话还不太相信呢,你不是进去调查了么?”
“我j释出来的。”
“听说了有这么一项,但是不好申请啊,你知道阿虎么,他过失伤人,判了三年半,结果在里面右胳膊堵住了,说是血管栓塞什么的,都没申请通过,请医生往里面去看,现在好像更严了,我听说上个月下的条文,都迁回指定医院重新查,你办了么?”
乔琛把烟头扔在脚底下,“没我的事。”
男人挺惊讶,“乔哥挺牛啊,你没重查?”
乔琛摇头,“我事儿不是表面那点,我不用回去。”
男人没再问什么,指了指门,“乔哥是打算玩儿两把?”
“人多么?”
“外面桌坐满了,都是开小钱,21点啊推牌九什么的,里头那俩屋子,九哥玩儿呢,人没齐,旁边那屋给广州来的崔哥留着呢,他晚上到。”
乔琛看着门,“哪个九哥?”
“判了七年出来那个,李九。”
“强jian致死那个?”
男人点头,“人不怎么样,但是钱多,我找了几个能玩儿的,他输这儿好几十万了,就刚来两天。”
男人说完看着乔琛,“我记得乔哥最腻歪这样的了,不干他两把?”
“崔哥是哪个?”
“广州商业街大拿,他娘们儿开珠宝铺的,听说澳门输了好几百万,他最怂就是推牌九,还非玩 儿这个,别的他也不会,好像玩儿炸弹,给自己炸输了好些,再也不碰了。”
乔琛摸了摸鼻子,“今天来的都是人物啊。”
“再人物也不行,这行哪有不欺生的,崔哥是广州的,sz这边没你横,那个九哥,嗨,人不行,但是底儿摆着呢,都挺敬他的,哎乔哥你跟他谁大?”
乔琛眯着眼笑,“你问哪儿?”
男人也笑,“那是,咱们一起洗过澡,乔哥你多大我知道,他肯定不行,我说按地位算呢?”
“地位你说呢?”
乔琛一脸小人得志,我都想抡他一拳。
“不过岁数他比我大。”
男人张着嘴想了半天,“乔哥我记得那年你是二十九......你现在三十五?”
“三十三。”
“对,九哥三十九。”
嗬,真够九的。
“那你要不跟九哥玩儿两把吧。”
“行,你开桌去吧。”
男人答应着,正要走,又回来了,“乔哥,这九哥牌品差点,输多了急眼,你带人了么?”
乔琛摇头,“就带她了。”
男人看了我一眼,我又想起来了我的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暖暖,二十一岁,我喜欢麻辣烫和冰糖葫芦。”
男人看着我愣了一下,可能把我当傻子了。
“乔哥你换人了?这不是那个啊。”
我愣了一下,看着乔琛,“哪个?”
乔琛只是掏烟,看了我一眼,我很奇怪,那个?是玩牌的还是上床的?李靓么?
“二十一?乔哥,咱这玩儿有陪的女人,还能看点牌,你怎么自己带了?”
乔琛没说话,男人想了一下,“乔哥我不懂你嘛意思啊,这九哥什么罪进去的你也知道,你要是输他钱行,你要是赢他钱,他今天跟着好几个人,搞不好你得把她留下。”
我吓了一跳,抓着乔琛的手,“你要把我留下啊?”
乔琛看着我,“你想什么呢?可能么。”
他指了指门,“六儿你先进去开桌,我打电话叫人。”
那个男人叫六儿?刘儿?还是柳儿?我看着他背影,一直在咬文嚼字他到底叫什么,这个时间,酒吧和码头生意都还没到点儿呢,乔琛把成放给叫来了,他还带了十个男人,都是酒吧看场子的,小孙没来,乔琛估计是觉得很多人都知道他在码头,所以必须要有人看着码头才行,我吃醋的想到了,他是不是怕有人去抓李靓,李靓,这可真是我心头的一颗朱砂痣了。
成放带着人来的时候,乔琛正拉着我在角落里待着,我坐在他大腿上,他看手机相册,一晃而过的一张让我愣了一下,我抓着他手腕,让他给按回去,他不肯,我跟他撕扯的时候,成放从上面下来了,乔琛先看见他的,主要是门口比较亮,这里面尤其是角落太黑了,成放听见声音走过来,看了一眼我,最后把目光落在乔琛身上,“乔哥,您找我有事?”
“让你带着人来,我赌两把。”
成放皱着眉头,“赌场乱,您把嫂子带来干什么?”
“吃饭顺便让她跟来了。”
“嘿嘿嘿。”
我在笑,乔琛颠了我一下,“你笑什么?”
我撅了撅嘴没说话,成放喊我嫂子真好听啊,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不停的喊我呢?我跑?不行,成放不会追我,乔琛会,但是追上了,我又该挨骂了。
“您跟谁玩儿?”
“李九。”
黑dao上的人,好像都互相听过名号,尤其面上的几个人物,干这行的都知道,没用多说,成放立刻就知道是谁了。
“李九挺没品的,跟放高利贷那个凯子一样,都因为强jian罪进去过,您更不该把嫂子带来了。”
“嘿嘿嘿。”
乔琛和成放都看了我一眼,成放很不解,他肯定听小孙说过我有点缺心眼,乔琛大概明白我为什么笑了,他又颠了大腿一下,我整个人都颤起来了,我没颤好,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了,我明显感觉到乔琛某个部位鼓了一下,我吓得咧了一下嘴,赶紧站起来。
乔琛可能怕成放看见他鼓了,他把左腿搭在有腿上,弄了一个二郎腿,给挡上了。
“就因为他不仁义,我才要赢他的钱,今天晚上有多少赢多少。”
成放还皱着眉头,“乔哥,李九玩牌年头不短了,能赢么?”
乔琛伸了个懒腰,“来着看吧。”
“……”
成放无言以对,我掏了一下乔琛的口袋,把钱包拿出来,打开看,我很震惊,“乔琛你就两千块钱现金你玩儿什么?”
“有卡,旁边不就是银行么,输了取钱去。”
刚才那个六儿又出来了,看了一眼成放和他带的那些人,“乔哥人来了,那您进去吧。”
“桌子暗格准备了么?”
六儿挤咕眼,“您放心,澳门和广州这俩地儿的场子这个不敢来,因为都是玩儿精了的行家,出事了都乱套了,不过咱这儿,有我给安排呢,您就放心玩儿,崔哥那是行家,这个九哥,您就可劲儿宰吧。”
成放一直沉默,等六儿又进去把门打开的时候,他忽然张口了,“乔哥,您也不缺钱,别赌了,这个李九,输赢都不好弄,我听过很多他的事,这小子太损了。”
“有我损么?”
成放没说话,乔琛把外套解开,露出里面的衬衣,又开始装酷。
“我得教训教训他,我最讨厌这种强jian女人的下三滥。”
“那你不也对我用强了?”
我没忍住,嘚波了一句,成放愣了两秒钟就笑了,低着头笑的,乔琛脸色沉了一下,“颜暖暖你说什么?”
我往成放后头去躲,“你对我也用过强,我不愿意你不也硬来的?”
“我他妈没让你同意么?”
“你他妈没有啊。”
我学他说话,他脸更难看了,“你再骂?你是不是皮痒了?” c≡miàoc≡c≡阁c≡
他说完一下子就给我捞了过去,按住我趴在椅子上,他朝成放他们喊了一声,“背过去!”
成放为首的十一个人齐刷刷背过去了,还很默契的堵住了打开的那扇门的方向,防止被里面的人看见,乔琛扒了我裤子,我吓得叫,“你干什么?这里是外面!”
我理解错了,乔琛不打算怎么着,他只是……很用力的打了我屁股两下。
“颜暖暖,你以后不许说脏字,不许说我对你用强,凡是我不喜欢的,你要是做了说了,我就不管在哪儿,直接扒裤子打屁股,你听见了么?”
“……”
他松开我,我赶紧把裤子提上了,他往门口去走,成放他们带着人跟过去,成放还回头看了我一眼,好像是在笑。
真他妈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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