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琛,你还知道来见我?”
乔琛站在门口没进去,我站在他旁边,我不敢看李哥的眼睛,因为在乔琛折腾进去到判xing到出来这将近八个月里,我和李哥不止一次单独见面,他说的话有点很过分,我现在觉得看见他特别尴尬,但是我还不能不来,因为如果我不在,李哥跟乔琛说什么我都不知道,乔琛多疑,他也许不会问我,可是他心里不会不琢磨,李哥对我和乔琛的关系到底什么打算什么意思我都没闹明白,我不能让他们单独见,我在,李哥好歹有个忌惮,不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李哥,我出来还没腾出空,但是我没忘了你,李哥怎么在我背后不遗余力,我心里都有数。”
李哥眯着眼睛,往烟灰缸里弹灰儿,“好,一语双关,你还是那么阴。”
乔琛笑了一下,拉着我进去,坐在李哥对面,李哥扔给他烟盒,乔琛拿起来要抽一根,我给按住了,又把烟递了回去,“李哥,乔琛有自己的烟,您的太好了,他抽不惯。”
乔琛不解的看着我,我只是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
之所以说不动声色,我是多想了,也许我真的只是多想,李哥也不会那么做,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李哥这么按捺不住的派人到了码头上请乔琛过来,我不得不想他是要请君入瓮,乔琛在外面的时间越久,他的生意就越稳,到时候李哥越不好掌握牵制他,所以不管是什么,只要是李哥嘴里说出来手上递过来的,我都不能让乔琛冒险。
谁知道那烟里夹了什么东西,李哥现在急了,钱他分不到,把柄还被乔琛攥着,乔琛也知道,他进去受罪都是拜李哥所赐,李哥还怕他东西拿不到,再被乔琛算计了,要是他在烟里放了东西,以此来要挟,他虽然也抽了,可是一个烟盒里掏出来的也未必就是一样的东西,即使就是一样,李哥有本事虎口脱险,他是白道上的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乔琛本来还没洗干净呢,刑又带着,他就未必了,兴许还替李哥背了黑锅,是,乔琛出来这么快,和我求李哥走动一下有些关系,但是更多,还是他在里面咬得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是乔琛不是普通人,他也不是白道上出了事儿就吓得腿都软了的小爷,他不张口则已,张了就是大事,局势已经这么动荡了,谁会再雪上加霜,何况又不是什么人命或者走私的大事,不值得,所以才会让他把嘴闭严实了,扛点乱七八糟的,然后给他保外就医,这就是那里面和乔琛各取所需,也省得那些就知道吃皇饷还懒得动弹的狗腿子为了这点事一直忙。
乔琛估计也明白了我的用意,他也是个聪明人,他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来自己的烟,拾出来一根,点上,“李哥别客气,我抽自己的就行了。”
李哥看了一眼乔琛的烟盒,“你这牌子,比我的还牛,暖暖说这话,讲得通么?”
“李哥,女人不懂事,您找我干什么直说。”
乔琛往沙发上一靠,我闻着烟味儿有点呛鼻,李哥笑了一下,“女人不懂事,她可不是。”
李哥说完这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男人点点头,从我旁边经过走出包间的大门,没一会儿又带进来两个人,一个是主管码头治安的郑队,另外一个我不认识,但是乔琛坐起来了,直了直身子,“张老板?”
我愣了一下,张老板?没听说过这人啊,看岁数是不小了,差不多跟李哥上下,四五十的样子,我初次见一个人,总是习惯关注细节,这个张老板左手的无名指和中指只有半截,因为包厢灯光不是太明亮,虽然开着大灯,可还是有点暗,我只能粗略的看一眼,有点像刀切下去的疤痕,他耳朵特别肥特别大,用算命的人的说法来说,就是很有福气的人,他眼睛小,可是挺有神的,走进来的时候我们每个人他都看了一眼,那一眼就能贯穿似的,很有投射里,我当野模那时候,就很发怵这样的男人,甜言蜜语他们不听,玩儿个性他们又烦,可还非得找女人陪,这是最难伺候的主儿,比乔琛这种阴晴不定脾气的还让人怵头。
张老板进来之后没有直接跟李哥说话,他们之前肯定都见过了,他直接找了乔琛,握了下手,“乔老板还记得?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了,好像从12年秋天开始咱们就没见过了,我都以为乔老板现在发迹了,都不认我这个老朋友了。”
乔琛把酒杯端起来,“我乔琛在张老板心里是那么忘恩负义的人么,当初我还是何家女婿时,张老板在码头上没少提携我,我都记得,都在酒里,我先干为敬。”<div id="ad_250_left">
他说完很飒利的把酒喝了,我不由得对这个张老板格外好奇,看样子,乔琛和他是多少年的老熟人了,应该不是敌人,乔琛这番话说的很真诚,他几乎在发迹了之后不肯提何家女婿这个身份,离婚之后不提,没离的时候也不会主动提起来,因为他觉得特别侮辱,这是个污点,抹不去就只能试着让所有知道的人淡忘,但是对张老板他竟然主动提起来,我猜这个张老板,是乔琛曾经的朋友,至于现在,李哥把他请来了,我就要画个问号了。
李哥笑了笑,很假,但是又很痛快,“郑队,我听说你前两天还去乔琛的码头,进他房间查了?”
听说,李哥神通广大,但是听说这个词儿用的太假了,郑队难道不是他授意的么,他和乔琛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那么不依不饶的查,鬼才信。
“是,没查到什么,是我失误了,我没看错的话,进的就是这个刘小姐的房间。”
李哥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儿,“郑队,乔琛是我兄弟,以后他做生意,你尽量兜着点,他没做什么坏事,我跟他这么熟,他干的什么生意我还不清楚么,你以后都少去,例行公事,就是例行一下,你难道还要我给你讲一下怎么拿捏适度么?走个过场就够了,你还指望着捞点什么发家致富?查不查出来,上头也自己论功,对你不会行赏,你得罪乔老板干什么?”
乔琛没说话,皱着眉头,估计他也在奇怪李哥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我知道。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李哥明白,就算乔琛想不到郑队有可能是他授意的,我也肯定想到了,我不会不告诉他,何况乔琛也确实在怀疑,李哥当着乔琛的面儿跟郑队这么说,就是为了告诉乔琛,看见没,我可以调动这些白条儿,调动千军万马跟你作对,我也有能耐保你平安无事,前提是你得真的跟我说的那样,像兄弟似的对我,你要是跟我玩儿心眼,我能保你活也能送你死,你再能耐,你是民,我再窝囊,哪怕如何世风日下,毕竟我后面的那棵大树还没有倒,伫立一天,就能庇佑我胡作非为,我别过了,我就永远踩在你上头,跟我作对没有好下场,这出戏,他演的挺长,他以为乔琛会在郑队那次大检查之后就立刻找李哥问问,没想到乔琛这么沉得住气,李哥这才慌了,可惜,我也明白乔琛的意思,他不怕,所以才不当回事,他也有李哥的把柄,很大的把柄,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淡定,两个人都互相回避也都互不相让,杠得太紧。
郑队挺尴尬的,李哥是他上司不假,可是他这么公然的袒护讲其中的潜规则,他也很不好意思,就没说话,拿起来酒杯挡了一下。
“李哥,我先走了,所里还有事,改天,我请您吃饭。”
“赚点钱养家糊口不容易,你还请我?你走吧。”
李哥摆手让他走,其实他压根儿没打算把郑队留下来,他无非是叫他来走个过场,给乔琛看,郑队虽然和李哥有点联系,但是他本身是个清guan,规矩死板,秉公办事,只是李哥压着他好大一级,他不得不配合一下,我看得出来,郑队这个人,算是为数不多的一个对得起那点皇饷的人了。
郑队走了之后,包间里陷入了一片沉默,大概持续了一两分钟,门外推门进来一个男人,是李哥的手下,站在门口,很恭敬。
“李哥,按照您的吩咐,我找了这里管事的人,把最红的几个小 姐又招回来了,现在安排么?”
李哥把烟蒂撵灭了,“安排进来。”
男人点头退出去,乔琛喘了口气,“李哥,您找我来,就是陪您一起玩儿小 姐?”
“不然乔琛你以为呢?我叫你来还有什么事?我不做生意,你也不当guan,咱们之间有什么好交涉的?我就是找你叙叙旧,这不张老板也在,一起吧,女人助趣,酒助兴,都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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