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贺霖手上的那个相似的花纹到底是在哪里见过的。后来我又想可能是什么大牌的流行款式,大概是在什么广告看过的,可心里还是觉得那花纹有些特别,我肯定是在哪里见过的!
到了机房之后,发现大家还有不少学生在那里排队,下午课少的时候,扎在电脑前的网虫向来很多。其实,那会儿贺子睿给我买过一个笔记本电脑。一开始是我不想要,后来被勒令收下之后,有一次借给张昊用,却被贺子睿发现了里面残留的毛片。一气之下,把我劈头盖脸地大骂了一通,又上了半天的政治课,他就直接把笔记本给没收了。
排队排了二十分钟终于有空的机位了,坐在那里摊开笔记本,在搜索页面颤颤巍巍地输入了“肺癌”两个字。深吸一口气之后,才有勇气一个个地去点开那些链接。正要做笔记的时候,眼神又撇到了笔记本上的那一排排“正”字,那都是我对贺子睿表白的次数的证明。看着它们,就像是看着伤痕累累的自己一样,想起来昨天在医院的那一幕,便拿起笔珍重地在上面又加了一笔。
哈哈......离我给自己定的次数又近了一次,可是,我跟贺子睿之间的关系似乎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进展,像是在做原地踏步踏的运动。我甩了甩头,告诫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有时间的话,就像张昊说的那样好好地陪陪我妈吧!
于是,便揉了揉眼睛,盯着屏幕使劲看。还记得那会儿寝室里老大张敏说过,生病的时候,千万别有事没事地去百度。度完了就会感觉自己得了绝症一样,看着什么症状好像自己都有似的。这话真的是说的一点都不错,我看着网上说的那些个图文并茂的理论,背后渗出来一阵阵的冷汗来了。
“啪”的一声,把笔记本摔在桌子上,对着主机就是一脚,“妈的,你才要死人呢,你全家都死人!”
身旁的机友们都一脸不满地看着我,看管机房的老师也闻声走了过来,敲了敲我的桌子,“同学,麻烦你声音小一点,另外,这是公共财物,请爱护!”
我那会儿心情太差了,没有搭理那位老师,直接拔了上机卡就闪人了,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百度的那个页面。出了机房之后,我一个人朝着教学楼旁边的草坪走去,草坪上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的人,看书的看书、聊天的聊天、弹吉他的弹吉他,打啵的打啵.....
我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整个人仰躺在草坪上,脑海中回忆着刚才看到的那些让人生畏的字眼,不知不觉地又按下了贺子睿的电话号码。这一次,他倒是没有让他秘书接电话,便告诉我他正在开很重要的会议,没有时间听我说话。
电话接通以后,贺子睿喊了我一声“小洁”,我“嗯”了一声之后,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打电话给他只是出自一种本能,具体要说些什么并没有想好,我后知后觉地来了句,“没什么事,贺子睿,我就是突然想要听听你的声音......”
贺子睿也在电话那段沉吟了一段时间,接着我便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和细细碎碎的说话声。一直以来,贺子睿都是忙碌的,虽然贺家有两位少爷,但是,贺霖一直是那副游手好闲的样子,贺子睿是被钦定的接班人,从小就被赋予这神圣的使命折磨着,全然没有过放肆快乐的童年,他的人生都是在规矩和训练中度过的。
记得有一次他喝醉了,贺子睿是个非常自律的人,凡是能让人上瘾的东西,他都嫌少触碰。喝醉酒什么的一般也都嫌少发生,而我非常幸运地碰到了一次,看着他不像平时那么认真的样子,有点像个吵闹的孩子一样,我觉得新奇极了。那天晚上,他说的最让我牵肠挂肚的一句话就是,“小洁,你知道吗?我的人生不是为我自己活的,我的婚姻也绝对不仅仅是爱或者不爱......”
别人看到的只是他光鲜亮丽的一面,而我只是觉得贺子睿很可怜,比小时候那个被人骂作“野种”的我还要可怜。至少,我随心所欲过,我有我爱的人,我努力去追求我想要的幸福.....
思绪飘到了远方,耳旁回荡着贺子睿的声音,“小洁,小洁,在听我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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