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边,除了有范阿姨照顾,还有一位特别护理,我的饮食起居,完全不需要自己操心。只是到了夜晚时,我的房间里,便只剩下我一人了,特护回家了,范阿姨睡在隔壁的小房间。
安然近段时间被一件大案子缠身,抽不出时间来陪我了,不过,我住在高高的病房里,反而觉得比住在家里舒适,至少,我不会整日胡思乱想,也不用担心有人再来害我。
小茜她再恨我,想流掉我的孩子,她也不可能进入这家私立医院,进入到处都有监控的高等病房。
我每天夜里都能高枕无忧地入眠,我在等孩子再长大一些,彻底稳定了,我再出院,和杨正华摊牌。
我和他之间的事,总要找机会来个彻底的了断。
可是,在住了几天以后,我又开始做梦了,我不断地梦见死去的父母,失踪的哥哥,他们默默地看着我,眼里,无限哀伤。
每次我都想抓住他们,想和他们诉说离别之情,可他们转眼就消失了,我从梦中哭醒,往往是冷汗直冒。
我的精神状态,又开始不好了,夜里睡不好,白天没精神。安然来看我时,见我满脸倦容,大惊失色:“雅文你怎么回事?明明已经恢复了,怎么现在这副模样了?”
她把我拉到镜子前,叫我看:“你自己瞧瞧,你的花容月貌呢?你的神采奕奕呢?都哪儿去了?一个杨正华就让你变得魂不守舍,可着劲地折腾自己吗?”
我看着镜子里的人,瘦削、憔悴,眼眶深陷,脸上是不正常的苍白,头发乱糟糟的,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和黑亮,整个人,就好比霜打的茄子,没有一丝光彩和灵动。
我愣住了,这张陌生的脸,是我吗?我伸出手,颤抖着抚向脸颊,粗糙的触感,刺激着我的手掌,刺激着我的心,我,真的是变得惨不忍睹,不忍直视了。
我捂着脸,从指缝里看着安然,分辨:“不是杨正华的原因,我每天晚上都梦见我爸妈和哥哥,我每晚都睡不好,我觉得,我快要崩溃了。”
对杨正华的失望,不足以让我夜不能寐,我真的是被那些梦魇给折磨了,我突然意识到,我是不是精神又出问题了?
我松开手,愣愣地问:“我要不要去王力那里一趟?”
安然默然,良久点头:“你这个情形,长期下去一定会病倒的,我先和他联系一下,给你安排时间吧。”
安然为我梳妆打扮了一番,替我把头发理顺,在脑后扎了个马尾,又叫我脱掉病号服,换上颜色清爽的孕妇装,我的样子,才可以勉强见人了。
我的肚子,好像没有见长一般,一定是受我所累,营养不良了。在宽松的孕妇裙下面,若不是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我已经有将近六个月的身孕。
我苦笑,这孩子也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正赶上爹不疼娘不好的时候,他能够顽强地生存下来,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安然呆了一会儿,就有人打电话来,催她案子的事。我急忙推她走:“大律师快去办案吧,别耽误了人家的大事,就不得了了。”
安然一步三回头,叮嘱我一定要仔细养身体,不准再胡思乱想。
我笑她:“啰嗦的管家婆,真不知你这律师是怎么出名的,你还是去发挥你的干练和果决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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