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大楚营外,闫傲脸上并没有出现丝毫失望之色,反而颇有风度的对传话的小兵,笑道,“既然丞相大人不便,那在下就告辞了,多谢。”说完,他拱了拱手,携无语离开。
小兵望了那背影许久,观月的家主,独立齐楚两雄之间的一方霸主,这份气度果然不是一般人能伪装出来的。
无语却多多少少有些失望。这大楚派出来的是什么人嘛,连见都不见一下,若换了过去,她就直接杀进去了!
不过她深知闫傲,他虽然富贵出生,但从小下到三教九流,上到皇亲贵族,什么人都打交道,自然最知道见什么人穿什么皮子。而且商人嘛,最懂得获得最大程度上的利益。不论大楚这一步走不走的通,闫傲都肯定有下一步盘算。
果然到了客栈,闫傲收了张字条,然后就坐在房间里自己跟自己下五子棋,棋子没走完一局,五个人出现在客栈的房间里。
无语认得他们,都是东齐主要生意的负责人,竟然能一夜之间出现在大楚,可见闫傲在东齐的时候一定做了什么。
五人进门就跟闫傲一一列帐,说的都是术语,报的数额令闻者咋舌。都说观月之富,富可敌国,无语直到今夜才真正见识到。
闫傲的五子棋走完,五人全部把话讲完,他挥挥手,“很好,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各自保重。”
“是。”五人齐声应下,离开之际,郑重的跪下对闫傲一拜,“当家保重。”
此间几人的年纪都较闫傲年长,可做他叔父辈算。
闫傲坦然受之。
几人走后,无语从客栈里间走出来,忍不住问他,“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闫傲正在收五子棋里输的那一方的棋子,黑白相搏,赢得一方也没得多大的便宜,不过险胜。
“还能怎么打算。”闫傲笑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楚既然弃了我,我也只能弃它。”
无语惊愕,“你要放弃大楚的商铺?那是观月多少年的积蓄啊!”
观月能在数国运作生意,令大楚在内的国家忌惮,不单纯靠着他绝对中立的态度,还有他本身包含的资金链带给这些国家经济命脉的意义。<div id="ad_250_left">
“钱财本来就是生外之物嘛。”闫傲反而风淡云轻,将手里一把棋子尽数倒在盒子里,转过头来,“我们观月既然能在楚齐之间做起生意,当然有一套可以避过人眼的联络方法。东齐这几位老大,已经把资金归拢,联络族人准备应对楚军攻入东齐。我们在海上还有一条商路,万不得已的时候,人和钱都可以撤走。至于大楚的商铺。”
他微微一顿,“大楚的负责人虽没过来,也会将账目销毁,店铺内一切财物,一半留着被搜,一半由他们自行平分。他们人在大楚,并没有参与到倒戈东齐的行为中去,大楚最多窥视财物,不至于要伤人,仅仅是观月在大楚一半的资金也足够楚赴晨乐上一阵了。”
闫傲轻轻一笑,“最让我无奈的,反而是现在观月已经是先锋之地,很多人等不到我赶回去了。”
最后一句听似平淡,却如一击重拳落在无语心头。她知道他等不及什么,楚军一旦攻入观月,闫老爷子,白奶奶,整个观月的村寨都会陷于铁蹄之下,沙场之上,能有几分生路?何况观月人自称不偏不倚,却分明‘站’到了东齐一边。此时此刻,只怕整个天下的人都在笑观月‘小人’,谁又在意那些死于战火的观月人。
无语咬了咬唇,“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回观月去跟他们在一起。”
闫傲眸光微动,看了无语片刻,摇摇头,“我们不回去。”
无语虽然知道他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也明白即便回了观月,徒增两条死在战火中的人命有什么意义。但她还是意外,最关键的时候,亲人不站在亲人一边,又要做什么呢?
她不解的看着他。
闫傲面目沉静,举步走来,每一步都沉稳有力,一直到无语面前,执起她的手,“我们不能白送楚赴晨一笔横财,定也要送他一个惊喜才行。”
无语听不懂,不由昂起头,好把他俊逸的五官完全纳入视野。
闫傲坦然回视着她,指尖轻柔的摩挲着她的虎口,“有件事,在你被他抓进宫的时候,我就想做了。”
“北方狼盗,谁出的起钱,就为谁卖命。所以那时候,我派了一艘船去罗泽北港,里面装着观月一年的入项之额,并且一直停泊到现在。”他的目光平静,深处却满布鲜有的杀气,“语儿,我要买大楚北地十年不安!!!”
闫傲的声音落下,屋里久久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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