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两步,忍不住又回头,见他脸上随之而来的淡淡笑意,我不由得僵住了表情,木楞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江树脸上的笑意顿时僵在了嘴角,顷刻后表情又恢复了阴冷,一双漆黑的眸子毫无温度地看着我。
“你就这么想?”他冷声反问。
这并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我已经怀孕,我想要这个孩子,但不知道一个我再加一个孩子带给江树的会是什么样的纠结与煎熬。
江树见我不做声,蓦地冷笑着走近过来:“我说你怎么会往这跑呢?你其实是来看他的是吧。你们在老家连房子都一起装了,你想要离婚跟他一起,你做梦!我不折磨死你,我就不姓江。”说着,江树扣住了我的手腕,将我往大门外的停车场拖。
我的思维好一会才从这莫须有的罪名里反应过来,我扯着沙哑的喉咙,大声叫道:“我什么时候跟他一起装房子了?我是来看病的,我嗓子都哑成这样了,你没听到吗?”
江树停下手上力量微微小了点,我随即抽出手,望着他:“江树,我真是来看病的,我不知道钟鱼在这里。”
“你看病你的药呢?你的病历本呢?”他咄咄逼问。
我不知该怎么解释,拿起他的手压在自己额头,抬头盯着他,语气不善道:“这样烫手是假的吗?我骗你干什么?”
江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语气威慑道,眼里有过一丝怔忡。
我随即拨开他的手,说道:“我们总不能就这样一直下去,你很年轻,我也一样,总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你接受不了钟鱼,事实上我压根也没打算过要跟他产生什么,你放心,我们离了之后,我一定找个也能让你看得入眼的……”
我说着不敢撇过头去,不敢看江树越来越来阴沉的脸色。所以当我说完时,他陡然间的大笑,令我惊讶不已。
“那你得找什么样的男人才能让我看得入眼?”笑后,他一脸寒意地说。
“找不到就算了。我就那个意思,咱们别拖了。你忘不了我的姓氏,事实上我自己也觉得很愧疚。”我说着低下了头。
这话像是提醒到了江树,他的身形僵了僵,等了片刻语气凉凉地说道:“那你昨晚干嘛那样找我?既然打定要离婚,就该有点决心才对。”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低垂着头看着他脚上的皮鞋。
突然间一声‘咕——’响起,我原本烧着脸,这下烧得更红了。
“我走了,我早餐还没吃。”我忙不迭转身,心里又尴尬又惭愧,我自己不吃,我还有小的要吃。也忘了要继续纠结离婚的事,掉头就走。
“我也没吃。”江树两步追上我,跟着面无表情地说道:“一起去吧。”
我默许,与他保持着一点距离,跟在他的身后。
江树开着车将我带进了酒店,要在平常我肯定会觉得奢侈,但是现在我一想到我吃的好我肚子里的小的才能好,就一点也不觉得怎么样了。
我端着盘子,一路过去,各式各样的早点都拿了点,江树本来还跟在我身后,看我那种拿法,大抵是觉得很没面子,等到我一圈拿完之后,他已经坐在位置上吃了起来。
“你吃得下么?”我把堆得像座小山一样的盘子放下,他便问,那样子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我不理他,坐下认真地吃起来。
他顿了顿,喝了一口白粥,突然道:“你爸妈是有前科的吗?”
我执筷的手陡然地僵硬,半晌也不敢承认。 8(.*)笔88±,o
“如果是有前科的,说明他们或许并不是故意要针对江家。”江树又说了一句,可能是觉得这个理由连他自己也牵强荒谬,说完后丢下勺子,仰进座椅里,重重地低下了头。
我心内一阵感动,比起江树对这段婚姻的认真,我突然觉得自己的那点难过伤心,真的不算什么。我认定了他会难以接受有着那样父母的我,所以一直以来都在被迫地等着他的抉择,从未像想过要去挽回些什么。我以为那样他就不必愧对父母,愧对自己,却不知道他内心对难以割舍的还有我。否则,他又怎么能找那些连他自己也觉得荒谬的理由?
我望向江树,除了愧疚,又多了一抹感激。
我说:“门卫老头说,从前被他一声吼叫吓退的两个小偷就是他们。”
江树顿了下,点点头,拾起勺子又舀起粥。
我试探着替父母开脱,说道:“我们家跟你们家无怨无仇,我爸妈他们应该不是故意的,我这么多年也不知道配方原来一直在我老家里,江树,要不你仔细再查查,我也不相信,我爸妈会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江树抬眼看了看我,表情透着些许无助的凝重:“可是杨淇,我不敢往下查,我害怕查出来的真相,会让我们彻底决裂。那样,我就再没办法说服自己,你父母只是个导致我爸妈出事的诱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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