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弓着的腰身僵了僵,江树见机追问:“你上回告诉我,说配方已经消失了,可现在它是真真实实地出现了,这其中肯定还有你和我都不知道的过程,你告诉我当年的小偷究竟是谁。求你了。”
江树先前提到老头的儿子,已经触动了老头心中的那点柔软,再诚恳地说出这个求字之后,老头已不再像之前那般没有表情。
他转过身来,攥着蛇皮袋,低微地叹息了一声,开口用苍老声音说道:“江树,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那个小偷他已经死了。你说的配方如果是真的,那么就是有人从死人手里把它抢了回来。”
“死了?”江树惊怔,跟着追问:“那个小偷是谁?如果是死了,那么配方定是从他的家人手中流传出来的,我告诉我,那个小偷是谁?即使是死了我也要弄个清楚明白,我父母赶去交涉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再也没回来!”
老头仰头望了眼江树,或许他也心疼这个后生二十来年的执着与孤独,浑浊的视线里渐渐浮出一丝恻隐,却又在收回视线看向我时摇摇了头说:“人都死了,你还追究这些做什么?你有钱有势有家庭有老婆,好好的过日子不行吗?别再来问我了,我刚换的地你就找来了两次,你也让我清净下吧。”说完拖过蛇皮袋从我面前走过。
“李师傅!”我陡然叫住他,期望他眼里的那抹恻隐能让他改变心意。“李师傅您是那知道那小偷是谁的是吗?您就告诉江树吧。他若不是因为太过思念孝顺自己的父母,又怎么可能纠缠你二十年?那人已经死了,江树就算找到也不能拿人怎么样了,他只是想找出当年父母突然失踪的真相,您就算是看在他的这份孝心上,成全他吧。”
老头停下脚步,安静地听说我完这番话。我瞪着双眸满怀希望地看向他,以为他也许会改变心意,可他却不相宜的叹了一声,拖着袋子继续朝前走。
我满心期待落了空,心底一阵沮丧,回头看江树,他的失望已凝固成额间的一道皱纹。我踮起脚,心疼地抚平他的眉,说道:“不要这样皱着,会长皱纹的。”
江树捉住我的手,紧握在手心,像个无助的小孩,问我道:“杨淇,我该怎么办?小偷已经死了,我再不找出当年的真相,那么今后知道真相的人将会越来越少。我爸妈……”
“江树。”我打断,心口止不住酸涩,望着他不觉间又紧皱起的眉头,劝道:“爸妈知道你有份心,他们会很高兴的。可是二十年了,你追查的小偷如果是凶手,那么他也已经死了。别再跟自己过不去了好吗?比起追查真相,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和‘杨树’都需要你的保护。”
我说着张手将他轻轻抱住:“回家去吧。我们再也别来打扰李师傅了,好吗?”
江树未语,僵硬着身体。良久后,他深吸了一口气,随着胸腔起伏将我搂住,答应道:“我听你的。”
我心中某个角落,被江树这一句简单的话击中,柔软得一塌糊涂。
从公园回来,江树催促我早点洗漱休息,自己却一头钻进了书房。我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贴烙饼,直到夜里十一多点钟才勉强入睡,江树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完全不知。
第二天一早我们一起去工厂,到达后江树召集高管开了个会,将这几天的销售情况做了通报,听取了高管的工作汇报,除了销售部门的汇报不尽人意外,其他各部门运作正常。可销售部门的运作往往决定着一个公司的存亡。当昨天的数据更低于前天时,江树的脸色如同被寒冰覆盖。
坐在会议桌的上首,他的目光胶在会议桌上那盆红掌之上,久久未语。底下各部门经理,各自垂头,大气也不敢出。良久后,江树收回目光,压抑地轻咳了一声,唤醒垂头的一众部下,开始沉着布署:“销售部当务之急维护好现有的卖场,与各个经销商保持好沟通,给下面放出消息,十一过后公司举办经销商答谢会。财务部门在此之前配合统计各经销商经营情况,答谢会上给予现场返点,排在前几名的额外安排奖金。另外,企宣部门协同财务部门尽快做一个黄金周的搭赠预案,大家齐心协力,争取在十月底前,消耗完现有库存。散会!”<div id="ad_250_left">
江树一口气说完,如同出征点将,随着一声散会,被点到名的部门高管立即放手办事。空旷的会议室内便只剩我与他两人。
江树寂寂地坐了两分钟,伸手拿过我手中的会议记要,大致看了看说:“刘秘书会速录,会议记录他会整理好的,开会时你只要听好就行,省得手忙脚乱。”
我笑了笑,应了声:“好。”收起笔记本时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有别的动作还没有公布出来?”
江树微微一愣,继而朝我会心一笑:“你怎么知道?”
“你说了要在十月底前消耗完库存。”
“杨淇。”怔了小会,江树叫我名字,眼眸里的笑意暗含了几许激赏,但他最终还是吝啬于那几句夸赞的话,牵过我的手说:“走,跟我下车间看看。”
我跟着江树穿上生产工人的消毒工作服,下了生产车间,参观了杨树的生产线和包装线。全新的生产设备,超国标的生产水准,严格的质量把控,不得不说在食品安全已成为全民谈之色变的今天,江氏饮品依然赶淌这趟浑水,靠的不仅仅是浮夸的广告吹嘘,还有江氏特有的诚信与品质。除却口感上的差异,‘杨树’不管是工艺还是品质都无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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