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舒容满心惊惧,眼看那白唇鹿就要往自已脸面上扑将而下,她骇然尖叫着往后退去。项云杨想也不想,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身上,将她抱在了怀中,以身体和双臂将她牢牢覆盖着,如同是坚不可摧的屏障,抵挡着一切有可能的伤害。
言舒容来不及反应过来,恐慌地将头埋进他胸膛之中,他的体温那样暖实而包容,稳妥而安然地将惊栗不定的她围拢其中,让她不必四处张皇,无处可依。不必再与过往身处后宫之时一样,因着她是母妃的女儿,无可避免地面临着来自旁人的冷箭,空有公主之尊,却难逃斗争的牵扯。
在许多人眼里,她是公主,也是棋子,可以用以制衡母妃,母妃的疼爱再多,亦难以时刻护她周全。
害怕,很害怕,因着不知下一刻又将面临什么绝境。
项云杨一动不动地抱紧她,身后白唇鹿狂奔过来,一下扑过项云杨的背脊,宽大的蹄子重重地踩踏在他的肩背之上,他尤为吃痛,却只是闷闷地呻吟了一声,仍旧纹丝未动。
所幸那白唇鹿并无伤人之意,跨过了他们二人后,便迅速地往前方逃窜而去了。
项云杨方才放松下来,才想松开她,不料她却死死攥着他的衣襟,瑟瑟道:“我不想留在这儿,可是我已经没有勇气往前走了,怎么办?怎么办?”
他低头看着满脸仓皇的她,道:“我背你走。”
她抬起头,泪盈于睫地注视他片刻,方道:“要是你也走不动了呢?”
他微微笑道:“一步难,一步佳,总会好的。”
言舒容哽咽着点头,看着他转过了身去,她没有犹豫地攀上了他的背脊,仍旧由他背着往前走。这一次她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把头靠在他的后肩上,泪水无声地淌下,泅湿了他的衣裳。
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仍旧是没有公主和云杨的消息。 8☆miào8☆(.*)gé8☆.$.
眼看天色渐暗了,项景天自去外头与别的文官商议对策,在宫苑里等候的项庭真越发焦灼难禁。
项庭秀坐在黄花梨木圈椅上,看着在跟前来回踱步的姐姐,轻声道:“吉人自有天相,二哥哥会安好的。”
项庭真看了她一眼,胸中忧虑难解,便也不予回应。
项庭秀看一看窗外的落日余晖,缓声道:“有时候,妹妹会觉得天命难违,再多的事在人为,亦是难敌天意。要是天不从人愿,用心亦是一场空。但要是天公作美,一切不过是顺理成章,手到擒来而已。”
项庭真耳闻着她这话说得古怪,转头思疑地盯着她,道:“公主下落不明,二哥哥亦不知安危,正是人心惶惶之时,你说这些话做什么?仔细传到外头去,招致祸端。”
项庭秀轻轻一笑,转身把窗扇合上了,“姐姐说的是,既然如此,妹妹小心点说话便是。横竖也该让姐姐晓得利害了,便趁着还有挽回的余地,让妹妹如实告知姐姐罢。”
项庭真蹙一蹙眉头,看着她把门窗都掩紧了,犹疑道:“此番是你央求爹爹把你带来的,你一定不是要与晋王见最后一面这般简单,你究竟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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