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可以用来伤人，也可以治愈人。刘小焱眼角微微湿润，被人关心的滋味还真不错。

胡耀华去而复返，手里多了几样物件。酒精棉花紫药水，以及一套干净的衣服，“好好消消毒，手指甲有毒的。涂完药水之后，把衣服换了。你过几天再上班吧，养一养，昨天挨的揍不轻吧？”

“谢谢胡哥，我自找的，我没事，今天就可以上班的。”

胡耀华被刘小焱的执拗劲给气笑了，“说你是犟驴吧，还是说你欲求不满呢？这么猴急？要上班也得等晚上啊。”

“我不会是要做那个吧？”

“你说呢？”胡耀华白了刘小焱一眼，“来我这的都是有钱的太太，伺候的好了，保证你钱拿到手软，你给我放机灵点，知道吗？”

刘小焱智商自然是高的，既然胡耀华已经把话说的够敞亮，该想象到的，刘小焱都能想到。只不过在心理上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不过好在这只是时间问题。什么事不都是习惯了就好了。

换完一身干净的行头，刘小焱往镜子前一站，略显消瘦，好在脸还算秀气，就是肤色太白了些。

“你有空，多去晒晒太阳，你再神勇，也得试了才知道不是。这么白，还那么瘦，哪家太太敢用你？晚上让朱韵婷给你化个淡妆，看上去精神点。”

“朱韵婷？”

“就是昨天跟你好过的那三个妞里最丰满的那个。”胡耀华说完，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这里是500，估计你一开始也没生意，拿着当零花钱。”

接过钱的刘小焱，把头埋在怀里，隐约传出哽咽声。听得胡耀华也有些鼻子发酸，轻拍他的肩膀，“一会到人事部去下，把你算进编制里来。”

“哭吧，哭出来也好。命苦不是真的苦，没了活下去的勇气才是真的苦。”

“我当年只身一人到处跑运输才攒下些家底，才开了如今的会所。能吃起苦，这是我老胡最大的本事。”

“好了，哭够了，就该抬起头向前看了。”

就这样胡耀华有一搭没一搭的安慰着刘小焱。不知是同情刘小焱的身世，还是被他胡诌的谎话所打动，胡耀华目光逐渐坚定，“原本给你安排的工作你别做了，你从服务员开始做起！”说完，离开了房间。刘小焱这才抬起头，满脸都是猩红色的血。嘴唇惨白的几如熟宣。血是从他的泪腺涌出的，此时他终于发现科洛梅亚的体质给他带来的并不全是好处，至少他在宣泄情感的时候不能流泪，泪即是血。不过仗着超人的恢复能力，刘小焱的脸色好转的很快。只可惜袖子管又染满了血迹，稍稍想了一下，刘小焱决定还是回他的出租屋取些日常用品。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在刘小焱走近出租屋之际，依稀听见昔日女友的呻（和了个谐）吟声，“嗯...嗯...嗯...嗯嗯...。”

原本已经平息的怒火，被这婊子的叫声好好地扇了一把风。

刘小焱抄过一把扫帚，撩起一脚踹开房门，床上裸露的一对奸夫淫妇惶恐地看着刘小焱。

此时的刘小焱浑身都在发抖，脸色也愈来愈阴沉，“范尔，我没能炸死你，你还敢跑我屋来操姜悦？”

“想不到那个爆炸还真是你弄的？新闻还说是事故，想不到你堂堂舟大的高材生会因为这个破鞋大动肝火？嘿，你看好了！”范尔从裤子里摸出皮夹，抽出两张100块，拍在了姜悦的白皙的肚子上。姜悦满脸通红，把整个人深埋进被窝中，反复嗫嚅着，“对不起...”

范尔丝毫没有偷情者的自觉，明目张胆地捡起衣服开始穿戴，他嘴角微微上扬，“刘小焱你可得好好谢谢我，是我给姜悦介绍了客人，你这两年吃的用的可都是我们这些客人给的卖肉钱。”

“你说什么！”

“你瞪什么瞪，你眼睛瞪得再大，养活你的依旧是床上的那个小贱人，不然就你打工那点钱？你还真以为你...你...”范尔的话到了嘴边，可已无力说出来，因为他的咽喉被一根扫帚柄所洞穿，又被狠狠抽出。温热的血溅了刘小焱一身。对！就是这个感觉，范尔的血让刘小焱再一次感觉到了舒服、爽快。

被剥夺了生命的范尔倒地不起，四肢不停的抽搐。

“对不起，悦，我以为你劈腿了。是我不好，是我没用，需要你来养活我。”刘小焱站在床头，低头不敢正视姜悦。

姜悦眼看着范尔被杀，却无动于衷，听着刘小焱的道歉，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工作？为的不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现在真相已然揭晓，她怎可能不落泪。

刘小焱在升大三的时候，曾一度迷恋上一款游戏。贫困如他，每每也要充上个几百块去提升装备、宠物什么的。也就是那个时候，姜悦迫于生计去做了ktv的服务员，在一次被人故意灌醉后，她和范尔发生了关系，还被拍了录像作为要挟她的手段。可姜悦并没有将这些告诉刘小焱，她选择了独自扛了下来，再后来就是刘小焱意外发现挂在了网上的视频..

缩在被子里的姜悦，看上去就像受了伤的兔子，柔弱、无助。刘小焱想要靠近，想要拥她入怀。却被她悄悄避开，姜悦低声呢喃，“别碰我，我脏。”

“是不是大三的时候？”

姜悦无声点头。

“你应该早些告诉我的呀...”刘小焱知道自己流泪的样子会很难看，因此极力克制。

沉寂了半响，姜悦探出半个小脑袋，“我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刘老师之外，还有我，是真心实意爱你的！”

事到如今，刘小焱怎会理解不了姜悦的心。就算他强抿着嘴唇，可眼泪依旧止不住的往下流，血泪，两道醒目的血泪。刘小焱默默转过身，他不想姜悦看到他如此难看的模样，“悦，对不起。这道歉来的很晚，我很难过。我难过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我很怕，我怕我一辈子都还不完承你的情。”

刘小焱抹了一把眼泪，深吸一口气，“但是！我发誓，我会剩下的所有时间来爱你，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原谅我，好不好？”

“嗯...”姜悦从背后抱住刘小焱，“你不嫌弃我就好。”

“悦...”

不知为何，刘小焱开始头昏脑花，一头栽倒在床上。身边的姜悦也意识模糊，渐渐睡去。又是那个梦。四周都是那该死的雾，王东阳笑着走向刘小焱，“怎么样，我们科洛梅亚的基因好用吧？”

“您找我，有事儿？”

“可不是我找你，而是你需要我帮你。”

“帮我？”刘小焱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好在王东阳本就神秘莫测，猜不着也属正常。

王东阳依旧在笑，笑的很诡异，“那个女人。”刘小焱依着王东阳所指，一个人躺在了不远处，一丝不挂，正是姜悦。

事关姜悦，奴态尽褪，刘小焱一把抓住王东阳，“你把她怎样了？”

“我说了，我是在帮你，松开，尊卑不分了？”一道黑雷顺着王东阳的身体一下窜进刘小焱体内，就这么一下，刘小焱感到身体宛如一口蒸汽锅炉，随时面临爆炸的危险。随后，王东阳在他额头轻轻一弹。这屈指一弹，就好比火上浇油，雪上加霜。刘小焱彻底炸锅，脑门上溢出的汗瞬间变成了热乎的白气。有了上次痛彻心扉的经验，这次刘小焱显得平静太多。

“你的小女友现在是ops的携带者，以你们地球人的医疗水平，保证不出1年就会死。这下你可算明白了？”

“明白，明白。那您快施法救救她吧！”

“我救她？”王东阳嗤笑道，“朽木不可雕，你以为那黑雷是什么？你真要我去救？”

王东阳打了一个响指，身影逐渐淡去，只余下刘小焱和姜悦两人。

“老东西，那玩意是口服还是外敷，你也没说啊！”

“你叫我什么？再说一遍试试？嗯？”

“老先生，我嘴贱，该打，该打。”刘小焱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嘴巴。

“养不熟的狗东西...”

ops是什么？不知道，也没有听说过。王东阳，这个不属于地球的外星人坦言这病一年就会死。刘小焱绝对不会眼看着姜悦死去。既然现在知道姜悦有救，他肯定是义不容辞。

姜悦就躺在那里，全身一丝不挂，胸前的两团软肉一直是刘小焱的圣地。姜悦是个地道的江南美人，柳眉星眼芙蓉面，过去的4年多里，刘小焱始终坚持着，没有碰过姜悦。姜悦也一直表现的守身如玉，一直到现在刘小焱都无法把姜悦和卖春联系到一起。

刘小焱轻轻托起姜悦的腰，那无暇的酥胸哟，近在眼前。动作尽管轻柔，还是弄醒了姜悦，“小焱，你要干嘛？”

“我...我想要你。”

“不好啦，我刚才那个...脏的，给我点时间好吗？”

到底要不要和盘托出，刘小焱在反复地权衡。“小焱，你怎么了？你生气了吗？我是怕你嫌弃我。你别生气好不好？我给你...”姜悦看着他眉头紧锁，紧张的直摇他胳膊。不见刘小焱有反应，姜悦就主动吻了上去。

本就是郎有情妾有意，这次的巫山刮的是龙卷风，下的是瓢泼大雨。亲热完的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说着腻人的情话，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刘小焱立即察觉出了异样；范尔的尸体不见了，地上的血迹也没了。联想到神通广大的王东阳，刘小焱也就释然了。老家伙能把两个人召进同一个梦里，悄无声息的处理一具尸体应该不在话下才是。

“悦，醒醒。醒醒。”

“嗯...怎么啦？”

“我找了一份工作，那边包吃住的，你跟我一起去吧，经理人不错的。”刘小焱边说，边在收拾行装。

姜悦眨巴眼睛，“我们和好了，对吧？”

“当然啊，怎么这么问？”

“我们当初不是说好的吗？你到哪，我就到哪。你还问我呀？”

刘小焱憨笑，最近发生了很多事，独独今天，他很开心，发自肺腑的开心。两人结伴回到绿苑时，正巧胡耀华正在大厅里，看到他投来诧异的目光，刘小焱不着痕迹地摇了摇脑袋。

“小刘，这就是你的女朋友？”胡耀华大咧咧地喊住刘小焱，“你小子还搭理她干嘛？”

“胡哥，一下子说不清，有机会再跟你解释吧。”刘小焱拽着姜悦就欲闪人。天晓得，胡耀华哪根筋搭错了，加紧步伐紧跟着刘小焱，一路跟到了刘小焱的小屋。刘小焱只得把事情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只是把杀了范尔那段给抹了。

胡耀华听得是津津有味，末了还偷偷拿袖子擦了擦眼睛。“小妹，多的话，我也不说了，以后小刘要是敢欺负你，胡哥帮你出头。”

来时的路上姜悦就已经听闻胡耀华是个性情中人，现在看来果然不假。刘小焱乐得看到胡耀华接纳姜悦，别说是口头上被警告，就算挨上几下拳头也无妨。

“小刘，你好好做你的服务员，小妹呢长得水灵，抛头露面只怕会招来麻烦，要不就去厨房帮忙刷刷碗吧。”

眼瞅着安排妥当，胡耀华也不多留，嘱咐了几句便回去大厅招呼客人了。

姜悦听见名校毕业的刘小焱只能做服务员，未免有些泄气，“小焱，这胡哥人是不错，可让你做服务员也太...”一根手指竖在了姜悦樱唇之上。

“乖，我先做着，生活总还是要过下去的。”

这一夜，姜悦睡的格外香甜，就算是睡着了，嘴角依然上翘。一旁的刘小焱情况就糟糕多了。他再一次被王东阳摄进真实梦境里，这一趟的梦里竟然是血池骨山，遍地都是人的骨头。王东阳怡然自得的沐浴在血池之中。

刘小焱很不自在，诚然，他很享受血带给他的刺激。可这梦境里的刺激未免有些太大了。

“你不进来泡泡？”

“不了，您这次招我进来，有什么事吗？”

王东阳并不作答，手拢起一滩鲜血，畅快饮下。如此反复喝了三次，王东阳嫌喝的不够豪气，于是直接张嘴吸了起来。须臾间，血池里的血就少了一半，露出了几具骨架。王东阳随手抓起一具，移到半空之中。

“他，是我们造出来的狼人，狼人你知道吧？月圆之夜，嗷呜，嗷呜叫的那个。”王东阳打了一个饱嗝，继续道：“我一会会把他的血肉经络还给他，他将会辅佐你完成一个任务。你自己给他取个名字吧。” △≧miào△≧△≧gé△≧

刘小焱被震惊的无以复加，狼人？西方玄幻的产物，还真被科洛梅亚人鼓捣出来了？王东阳从血池里撩出一颗金色的圆珠，“吃了它，狼人就会听你的话，不然我也不知道你会被他撕成几块。”

“谢谢主人。刘小焱一定顺利完成任务！”

王东阳摆了摆手，“先别急着谢，你还不知道任务是什么。我反正不看好你能顺利完成，这次和你一同进行这个任务的还有几组人马，完成的人可以得到奖赏，其余的人只能消失。这次的任务是杀了这个人。”王东阳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刘小焱，照片上的赫然是...绿苑里的小姐朱韵婷。

“怎么？你不敢杀人？”

“你们这么神通广大，杀个把人，一眨眼的功夫就完事了。干嘛还要让我们去？”

“该你知道的，你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你想知道，就会死。懂这个道理吗？”王东阳残忍的笑容深深的印在了刘小焱的脑海里。王东阳不是在开玩笑，如果刘小焱再刨根问底，他确信自己马上就被开膛破肚。王东阳也懒得理这个废物，一挥袖，刘小焱就被送离了真实梦境。

刘小焱哪还能照常入睡，坐起身，从口袋里摸出金珠。月光下，这金珠显得分外邪异，金珠表面有无数条红丝，细看这些红丝，每一条里都有液体在流动，就好似一个活物。凑近闻其味，更是腥臭不堪。刘小焱正欲再仔细琢磨一下这金珠，一个黑影从窗边一闪而逝。刘小焱心生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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