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便是那孙太后,也就是容若湘的生母。”陈云翔说到这里,丁瑶心中咯噔一声。没想到,孙太后隐藏得那么深,竟然还是被陈云翔发现了。丁瑶也是中了剧毒紫芜花毒之后才恢复的记忆。不然,她自己是断不会猜出自己与孙太后的关系的。
陈云翔没让她细想,接着说道:“孙太后逼死了柳如烟,从此朕对她恨之入骨。但是,朕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这份记恨转移到容若湘身上。若湘她,跟如烟很像,但是她不是柳如烟……而朕,最终忘不了的,也不是柳如烟。”
随着陈云翔的话,丁瑶的心忽上忽下,一时飘在云端里一时又坠入地狱。
此时她竟有些窃喜,陈云翔的意思,难道是他没把自己当成柳如烟的替代品吗?
“你大概不知道。”陈云翔话锋一转,使丁瑶及时收住了飘散的思绪,她听见陈云翔说:“今天是朕母妃的忌日。”
陈云翔之母,也是被孙太后逼迫致死的。丁瑶知道,孙太后是利用了容若湘的身份,迫害于她,将其逼如冷宫,最后郁郁而终。
而孙太后在陈云翔生母去世后,又扶植陈云翔登上帝位,企图控制他,让他当个傀儡皇帝,而这一切对陈云翔来说又何尝公平呢?
丁瑶无话可说,今晚的陈云翔比往常脆弱太多,她竟有些于心不忍。
“好了,别说这些伤心事了。”丁瑶率先败下阵来,安抚着陈云翔,企图带过这些沉重的话题。
可是陈云翔却仍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他用胳膊挡住眼睛,只露出一个削尖的下巴,薄唇轻启:“朕没有母后了,也没有若湘了,容若湘,她被一把火烧死了,朕再也不配跟她在一起了……”
丁瑶在一旁听他默默念叨这些话,她没有插嘴,她知道此事陈云翔一定是哭了。
他用胳膊挡着脸,企图在丁瑶面前留存最后一丝尊严,企图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失魂落魄。
是了,你不配拥有容若湘了,而我,在做完这一切复仇的计划后,也不配拥有你了,真像是一场笑话。
丁瑶心中苦笑,原来自己一直不是什么柳如烟的替代品,自己一直就是自己的替代品啊。
丁瑶挤进陈云翔的怀里,将头埋了进去,贪恋着这个熟悉的怀抱。
就今夜吧,暂时放下那些过去,让她自私放纵一回。
丁瑶安抚性地拍了拍陈云翔,复杂的眼眸慢慢合上,安静得如同一只无害的猫儿。
陈云翔伸手将丁瑶揽过,将一切倾吐个痛快后,他仿佛卸下了心里的大石头,下颚轻抵在丁瑶的头上,绣着她云发间的淡淡香气。
如果丁瑶此时抬头,定会发现,他那双迷离的眼睛里,布满着浓浓的,快要迸发的歉意。
两个人抵足而眠,一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然从梦乡里转醒。
丁瑶一睁眼,就对上了陈云翔的眼睛,略微愣怔一下,笑着戏谑道:“陛下这可不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从此君王不早朝’陛下这是要让臣妾背那千古骂名啊。”
陈云翔摇了摇头,伸手按了按眉心。
宿醉之后他有些头疼,对丁瑶的话也没有上心去听。
回想昨天的事,陈云翔虽然喝醉了,但桩桩件件事无巨细地印在了脑海里。
自己是如何借着酒劲强行亲吻丁瑶,又是怎么亲着亲着睡着了,后来回到这如烟楼,自己又啰啰嗦嗦地跟她讲了那么多内心剖白……
天啊,陈云翔觉得十分尴尬。
他瞟了丁瑶一眼,却见她面色如常,自在得很,莫名其妙地陈云翔更加尴尬了,他匆匆起身,未理会满身的酒气与狼藉,撂下一句:“朕走了。”便转身离去了。
丁瑶躺在床上暗自发笑,这陈云翔喝醉了当真有趣,放下了平时的臭架子,也没了那么许多防备,比平日里板着张脸有趣多了。
丁瑶清楚地看见刚才陈云翔离开时泛红的耳尖。
唉,要是早一些把他灌醉,那他们之间或许不会生出这许多恩恩怨怨来,丁瑶长叹一声,又在床上恋恋不舍地翻滚几圈,最终还是起了床。
窗外早已艳阳高照,今天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只是不知,这等好天气会持续到何时,变天又会在什么时候发生。
丁瑶梳洗一番,暗自回想昨夜陈云翔说的那些话。
有时命运就是如此可笑,世间所有人都将任其摆布,如果从前两个人还在一条难舍难分纠缠不休的路上,那么现在,他们只会是越走越远了吧。
真不知自己历尽千辛万苦穿越到这里究竟是为了干什么。
丁瑶抬眼,看见窗外飞过一只小鸽子,丁瑶本能地朝那条鸽子腿看去,果然那里绑着一个东西。
小鸽子没有在这里停下来,而是扑棱棱地飞出了如烟楼。
丁瑶轻笑一声,深宫之中人人自危,没点手段,或许只有等死的分,陈云翔,你的话我记住了,但是,我不会因此就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的目的,从根本上来说,我们再也不可能了。
轻松惬意的心情,这一刻仿佛笼罩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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