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思思,其实也说不出来什么安慰人的话,我自己现在都身心俱疲,恨不得找一个地方睡下去,永远不要再醒过来。
她只是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而已,缩在我怀里哭了几分钟,又突然收住眼泪,着急忙慌地去冲奶粉。
听她说,因为早产,她没什么奶水,孩子就一直喝奶粉。
我看了眼桌子,上面堆了些瓶瓶罐罐,写着什么“一段”,我没太明白。
思思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肿着眼眶跟我说,以后的日子恐怕也就这样了。
她说话的时候死气沉沉的,我没来由的头皮一麻,心中升起惶恐的感觉。正要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门铃响了。
来的人是豆豆,她一脸喜气洋洋的,还给孩子买了小玩具。
小丫头吃饱喝足,闭着眼继续睡觉。豆豆很喜欢小孩子,趴在床边看着她。
我将思思拉到厨房,问她对庄衡那个朋友了解多少。
思思嗤笑一声:“什么朋友?肯定是哪个狐狸精,就他那种人,能为了朋友忙的这么热乎?我以前乐的装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可现在孩子都有了,他还这个样子!”
我心中一凛,能让思思这么说,恐怕庄衡连瞒都懒得瞒着她了。
“那以后呢?你们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思思双眼无神,望着窗外正落着叶子的梧桐树,喃喃道,“他们家不承认我,原本庄衡说孩子生下来就结婚,现在他也一拖再拖,估计想反悔。到现在孩子名字没取,出生证明没办,什么都没着落。”
“我是看透了,我这命啊,就是贱,当年为了个臭男人,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没长记性,又栽到男人手里。”
“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生来就是受苦的?”
我听着这番话,心里特别不是滋味。<div id="ad_250_left">
其实我也特别想问一问,我这辈子,为什么吃的从来都是苦。可我又能去问谁?
顶多在不甘心,在想去死的时候,说一句这都是命,怪不得我们自己。
思思身体弱,又带了个孩子,听她说庄衡给了她不少钱,让她雇个保姆,她边说边掉眼泪,我除了陪她叹气,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再说了,我的情况还不如思思,至少她衣食无忧,还有个最亲的骨肉陪着她。
而我,口袋里只剩下二十块,工作没了,房子月底到期,生活好像陡然间滑入谷底。
接近傍晚的时候我们才离开。
豆豆心情愉快地哼着歌,在红鼎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她竟然还能保持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真让我羡慕。
我看着她的穿着打扮,都比以前光鲜多了,脑子里忽然闪现一个不该有的念头。
我知道我这样的想法很危险,甚至有可能让自己重新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可是当时站在大马路上,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看着一个个背影涌入人潮中,就再也无法被人分辨出来,那种天大地大却无你容身之地的寂寞瞬间将我摧垮。
我想起红鼎里浮夸的喧闹,嘈杂的音乐,男男女女的灯红酒绿。
那种醉生梦死的荒唐,像麻药一样填充人的每一根神经,直到将所有寂寞堵死在角落。
出租车来了,豆豆要上车,我出于本能地抓住她的手臂。
“楚楚姐,怎么了?”她疑惑地望着我。
我摆手让出租车司机先走,犹豫了两秒钟才说:“我想回红鼎。”
豆豆微微瞪大眼睛,惊讶地望着我。
当初我离开红鼎的时候,人人都羡慕的红了眼眶,几个月时间不到,却要灰溜溜地回去,也怪不得别人吃惊。
不过小姑娘心地善良,没问我为什么,只是懵懂的点点头。
“要不你帮我问问红姐?”我尴尬地舔了舔唇,之前跟红姐差点撕破脸,这回就算我想回去,只怕她也不愿再要我这个麻烦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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