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说他是欧洲的某个公爵,有的人说他是扶桑人派来的奸细,有的人说他是一位徽州的儒商,等等。有关他的传言,愈演愈烈。
无论如何,这个神秘人若一旦将手中的股票抛出,那他所挣得的财富,将是惊人的。
而那些英美列强中的商业巨子,自是打消了撤资的决定,无奈他们手中的股份大多数也是被那神秘人所购入,此时便一个个使劲浑身解数,互相打听那神秘人的身份,意欲将其手中的股份收回,即使高价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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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北辰洗了把脸,从盥洗室走出来的时候,乌黑的短发上滴落着清亮的水珠。
张副官与顾有德身姿笔直的站在会客厅中,看到他走近,皆是啪的一个立正,恭敬行礼。
“行了,坐吧。”郑北辰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燃起了一支烟。
顾有德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竟连声音都要颤抖了起来;“司令,您是怎样想到这个法子的?真是绝了!您现在,可真成了全国首富了!”
郑北辰面色淡然,眉目间却是刻骨铭心的疲倦。这一仗,他实在是太累了。
“不要高兴的太早,让你密切关注田刚那边的动静,三日内千万不能有一丝的松懈。”郑北辰深深吸了口烟,面色十分冷峻。
顾有德见他深情严肃,便收敛了神色,恭声说是。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郑北辰合上了眼眸,开始闭目养神起来。张副官与顾有德便默默行了一个军礼,尽数退下。
屋外,顾有德步子欢快,自己从戎装口袋里取出一盒香烟来,递给了张副官一支,呵呵笑道;“永康,咱们跟了司令这么多年,可真没看出来司令居然还有这等的本事。”
张副官接过烟,看向顾有德,唇角也是噙起了一丝笑意;“当初又是谁要找着司令拼命的?”
闻言顾有德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只嘿嘿一笑,片刻又言道;“不过话说回来,司令这次也的确是太冒险了。”
张副官点了点头,却是叹了口气;“不然,又哪里能称得上豪赌呢?想必司令这几日,每时每刻也都是煎熬不已。”
顾有德沉默不语,只猛地吸了口烟,吸完一把将半支烟头扔到了地上,军靴踏了上去,踩了个稀碎。
“以后若我在敢对司令不敬,你就直接毙了我!”
张副官听在耳里,也只是笑了笑。
眨眼间,便是与田刚次郎约好的第三日。
清晨,郑北辰站在窗前,就见一轮红日才刚刚出了地平线,那半边天际,燃着金粉色的晨曦,将道路俩旁的槐树林照耀成一片淡淡的金色,秋风刮过,铺了一地厚厚的落叶。树梢上,还有些半黄半绿的树叶,松松的挂在树枝上面,似是一阵轻风也能将它们吹跑。
他吸了口烟,烟雾缭绕中,视线却落到一处不知名的灌木丛上,只见上面开着大簇大簇的红花串,十分的惹眼。
他吞云吐雾,一支接着一支,待张副官走近时,露台上早已落了一地的烟头。
“司令,已经是第三日了。”他望着男人的背影,艰难开口。
“我知道。现在还没到时候。”郑北辰掐灭手中的烟卷,声音十分平静。英挺的面容隐在朦胧的烟雾里,平添了几丝不真实的感觉。
张副官便沉默了下去。
到得傍晚,忽然下起大雨来,沁凉入骨的雨丝从乱云翻滚的苍穹之上簌簌落下,沪城别墅的周遭种植了许多松柏,在这样阴郁的雨天里,显得越发的乌沉碧森,一阵狂风卷来,树林呜咽似海,直让人分不清是雨声还是松涛声,而站岗的侍卫,依然是笔挺犹如钉子一般的站在那里,军帽的容颜无不是沉默冷淡。
郑北辰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他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眉间紧蹙,雪亮的一双眸子笔直的盯着前方的一座落地钟,一言不发。 8(.*)笔88±,o
张副官只觉自己前额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终是忍不住上前问道;“司令,天已经快黑了。”
郑北辰转过视线,看着他只嗯了一声。
“现在是不是——”
话语未落,便被男人打断;“不,还要再等等。”
张副官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多说,只得向后退了一步。
郑北辰合上眼眸,手指却是在沙发旁的红木茶几上无意识的扣着,一下,又一下。发出笃笃的响声。
“到了这一步,咱们一定要稳住。”蓦然,男人清冷的声音传来,张副官怔了怔,那道声音似是蕴含着魔力,让他焦操不已的心瞬间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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